珍珠在一旁看了真心有些手足无措。
裴昶然冷脸默然看了她一会儿,出门叫人,片刻后裴三与裴一进来,把周夫人给拖出去了!
珍珠只觉头皮发麻,困意全无,看着僵坐在一边的裴昶然生生打了一个冷颤,他情绪中的冷空气都发散到空中了,如同在她身边安了一个大冰窖。
裴昶然坐了一会儿,无意识地提着放在桌上的茶壶想倒杯水喝,不料入手轻飘飘的,竟是一把空茶壶。
珍珠战战兢兢地道:“爷,我叫人去给你泡壶热茶来!”
裴昶然低低地应了,珍珠赶忙把身上的外衣穿整齐了,准备出去叫人泡茶。
见她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裴昶然惊觉到自己的坏情绪怕是吓住她了。
他本想与她说说曲文钧的事情,在心里打了一个转,也就罢了。
她年纪还小,哪懂得弯弯曲曲的门道,说了也是白说,还无端给她心里压了事情。
他朝她招招手,见她走近了,拉着她的手,柔声道:“爷刚才的表情是不是吓到你了,怕谁都别怕爷啊,我就是看着别人欺负你生气!周夫人也忒混账了些,自己的事情处理不好,怎么就找到你头上来了。”
“是啊!”珍珠吸吸鼻子道:“不过,我后面瞧着她也怪可怜的,什么人不好嫁,嫁给周子耀,年纪这么大了,还窝窝囊囊的。”
裴昶然逗她:“那你有没有觉得爷英明神武特别好?!”
珍珠噗嗤笑道:“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爷也不害臊!”
两人闲话了几句,裴昶然想起来问道:“王大福跑到哪里去了!?”
他话音刚落,王大福就端着一个托盘从外头进来道:“王爷,娘娘,奴才找人去炖鸡汤了,虽说如今这天气冷,却也怕这鸡汤一直搁着坏了,再加上午膳时间尚早,不如就热乎乎地先喝上一碗。”
见他端着两碗鸡汤进来,珍珠喜道:“真贴心,我原也是饿了,快端过来。”
珍珠与裴昶然在开平卫休整了二日,第三日一早便准备再次出发,从开平卫到京城也就剩下一半的路了,他们打算一路除了停下来吃饭之外,不再休憩。
珍珠上车之前,又瞟见周夫人泪汪汪的眼神,而周子耀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马车疾驰了一天一.夜,珍珠总算折腾着回到了宝珠苑,洗漱了一番倒头就睡,直睡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才醒了过来!
她醒来后头脑还有些发蒙,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回到王府了。
她朝外面喊了一声,刘嬷嬷和芙蓉一起进来朝她请安,刘嬷嬷当头就来了一句:“侧妃娘娘,您这大喊大叫的本事得改改,哪家的闺秀会像您这样,这要是醒了拉拉床边的金铃咱们都能听见,放在这里难不成就是个摆设?”
珍珠扁扁嘴,突然觉得榆木川的日子还不错,至少没这么一个严厉的嬷嬷,整天看你不顺眼,想叨叨几句。
她絮絮叨叨地说:“刘嬷嬷,这么多天没瞧见我,是不是特别记挂我,您最近应该闲得慌吧?”
刘嬷嬷脸色一黑,想说什么却也无话可说。
芙蓉在一旁打趣道:“我瞧着侧妃娘娘肤色变黑了许多,今儿奴婢给您上些脂粉可好,衣裳呢,不如穿水红色的袄子,下面搭同色金丝绣花百褶裙,看着衬肤色,再挽一个元宝髻,一准瞧着又美又精神。”
“哦。”珍珠没精打采地应道。
她在榆木川自在惯了,还没习惯要过上每天打扮齐整的日子。
一边装扮着,她一边随口问道:“王爷呢,他出门了吗?”
芙蓉道:“爷去上朝了,临走之前叫我们别吵着您,随您睡到几时,等您醒了再来侍候。”
一旁刘嬷嬷忍不住又叨叨:“您也真是有够懒怠的,谁家夫人会睡到日上三竿啊,也就咱们府上没有一个老夫人在世,要不然您还得晨昏定省问安去!”
正絮叨着,外头走进一人,尖着嗓子道:“刘嬷嬷你逾越了,谁是主谁是仆,你分不清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侧妃娘娘了,奴才金嬷嬷见过侧妃娘娘!”
珍珠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想起了这是太后娘娘赐给她的嬷嬷,自打她进王府后,见到此人忍不住就想避开,这嬷嬷看着就想一根尖尖的刺,说话不冷不热,比刘嬷嬷看着还让人心烦。
她冷声道:“刘嬷嬷说我几句怎么了,我愿意听,倒是你,没人叫你进来啊,问过安就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