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本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就是自己在外头自在惯了,突然被拘着不舒服。
可被严夫人这么柔声细语一番说道,顿时委屈想哭了。
她的眼睛红了,抬眼问严夫人:“那怎么办?”
严夫人叹息:“难为你了,你和那些贵府出来的闺秀不同,原也没个贴心的丫鬟侍候着,王爷府中的丫鬟嬷嬷想必都不曾敬重于你,当主子该训斥的时候还是得训斥的,我瞧着上回跟你过来的嬷嬷,就觉得你好拿捏,这样是不行的。”
她说着轻轻拍珍珠的后背,又道:“我这里还有个好事,原本你义父跟我说,等事情定了再告诉你,这会子我先说了,也好宽宽你的心,王爷有心休了那曲玲珑,把你扶做正妻。”
珍珠眨眨眼,困惑道:“我们昨儿晚上才回京,您怎么就知晓了?”
严夫人道:“老爷和王爷私下里一直有书信往来,他们商议的朝廷大事我便不知了,我听老爷的口气,此事还是挺有把握的。”
“哦。”珍珠轻声应了,语气中并不特别欢喜雀跃。
严夫人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没明白过来,这侧妃和正妃有多大的区别。
她柔声道:“你且再忍耐几日,等王爷将你扶上了正妃,便把家宅中的事情接过来,到时候你再买几个合心的人侍候着,那不称心的便一边晾着去罢。”
珍珠一听,感觉自己好像马上要大权在握。
她一扫阴霾,笑嘻嘻地朝严夫人炫耀道:“娘,我在榆木川将军府的时候,下人们待我可好了,压根不会给我脸色看,回来的时候还给我装了好多好吃的,我今儿来得急,都没给您带一些,回头我叫人给您送过来。”
严夫人压一压她的手,笑道:“好呀,娘就等着了。”
珍珠转头瞧瞧一旁站着的丫鬟们,扁扁嘴道:“当初,刘嬷嬷还说你府上太过散漫,我瞧着大伙儿自自然然挺好,何苦天天板着一张脸,苦大仇深的摆给谁看呐!”
她指着一个两颊露出小酒窝,正冲着她笑的丫鬟道:“我瞧着她这样的就挺好,娘,她叫什么?”
严夫人随着她指的方向一瞧,笑道:“她啊,她叫环佩玎珰,你可以叫她玎珰,你要是瞧着喜欢,娘把她送给你。”
“呃。”珍珠讪讪道:“我没想问您要人。”
“娘这里侍候的人多着呢,只不过这丫头今年才十四岁,怕是派不了什么大用,日常陪你说说话,逗个趣而还行。”
严夫人看着那丫鬟笑道:“玎珰,还不快过来见见你的新主子。”
玎珰笑嘻嘻地走到珍珠面前,行了一个福礼,道:“玎珰见过娘娘。”
珍珠有心给她一个见面礼,不料摸遍身上上上下下连个铜板都没有,尴尬的挤出一丝笑道:“没带银钱,回头再给你。”
玎珰连连摆手笑道:“没事,没事,娘娘喜欢奴婢就够了。”
严夫人笑斥道:“就你嘴甜。”
她转头和珍珠道:“你在娘这里吃了午膳,打个午觉慢慢再回去,左右着也没那么急,娘叫人给你做些好吃的,你且宽心。”
珍珠一盘糕点才吃了二块,严夫人又叫人上了银耳莲子羹上来。
珍珠慢悠悠地拿着勺子挖甜羹,这银耳汤里头还搁了红枣,莲子煮的极烂,一勺子搁嘴里又软又糯好吃极了。
严夫人却在一旁上上下下打量她,越看越皱着眉道:“今儿也不知是谁给你梳得发髻,瞧着不伦不类,这都是什么时候的旧衣裳啊!娘这里还留着好些你的衣裳,吃完了叫人给你换换,好好一个姑娘家弄成这模样。”
“哦。”珍珠不在意地应道。
母女俩正闲话着,裴昶然和严恒一从外头走了进来。
裴昶然一打眼瞧见她,惊讶道:“珍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是睡饱了,出来散散心?”
珍珠哼哼道:“不行吗?我在王府待着气闷了。爷,我能不能不要芙蓉和刘嬷嬷了,您自个儿收回去用,我再买二个成不?”
“成!”裴昶然也不问情由,直接就痛快地答应了。
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这两人珍珠使得不顺手,换人就是了。
严夫人在一旁见王爷这么惯着珍珠,瞧着倒也替她高兴,她拉着珍珠去内室替她重新装扮,留下两个爷们在外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