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有一个仆人,就是她的同桌傅墨桐。傅墨桐虽年纪轻轻却一脸的学究气,说话慢吞吞,平日里话并不多。偶尔说两句,有点黑色小幽默,会逗得大家挺开心。爱打游戏,爱看小说,为人老实,白玲仗着自己是女孩,连哄带撒娇地常让傅墨桐帮着买个饭或做值日。我一度以为傅墨桐是喜欢白玲的,否则怎么会心甘情愿为她做这些。
世间的缘分总有着莫名其妙的联系,只因历史课上发生的一件事,傅墨桐成为我们小团体中的一员。
历史老师章仁忠是中学最为严厉和有趣的老师。全校学生的历史课都是他教的,学生们一听到他的名字都不寒而栗。章老师面容凶煞,像是不拿武器没有胡子的瘦版门神神荼郁垒。他又不爱笑,偶尔一笑便露两颗虎牙。他的课堂纪律非常好,没有学生敢说话或是打盹睡觉,否则他的粉笔可以直接精准地扔到同学的脑门儿上。
章老师对上课笔记要求极为严格,有着固定的笔记模式,在下一节课时会抽查上一节课的课堂笔记。这次历史课上,白玲被章老师点了名。
“你的笔记本拿过来。”章老师看着白玲,她坐在第一排正中间,可以近距离仰视到章老师凶煞般的面容。只是她此时并没有抬头,似乎没有听到一样散漫地看着讲台。
章老师反复叫了三遍白玲的名字,白玲就是不应。班里学生顿时哄笑,章老师大概碍于白玲是女学生没有多说什么。随后,章老师的目光转移到了白玲的同桌傅墨桐身上:“你的本拿过来。”被点了名,傅墨桐慌忙起身将笔记本交给章老师,然后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笔记记得怎么这么潦草,记得还不全,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没尝过被拧耳朵的滋味?”章老师说着,就上手拧了傅墨桐的耳朵。还没等着傅墨桐的回应,似乎也并不想等他的回应,章老师松了手把本摔给了他说:“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就不要听课了,外面站着吧!”
也许,这是傅墨桐有史以来第一次被拧耳朵,手捂着通红的耳朵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座位上。
课间,我问白玲:“为什么章老师叫名字的时候不回应?他的课你都敢走神呀?”
“因为上节课的笔记没有记全,怕被老师数落,干脆装聋作哑躲过检查。好歹我是女孩,老师不会让我太难堪。傅墨桐笔记记录得不够好,是因为上课时帮我同时做着笔记,所以惹老师生气被拧了耳朵。”白玲说完,扭头看了傅墨桐一眼,又瞅瞅他通红的耳朵,噗嗤地笑了。
“白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学习的事还是自己来吧,这样可不太好。老师如果看了你的笔记,会发现你的笔记和傅墨桐的字迹是一样的,那时你俩可都遭殃。”艾雅跟白玲说。
“你也够仗义,没把白玲供出来。都是朋友,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和我们说。”艾雅冲傅墨桐眨了个眼,我也笑着点点头。自此之后,我们四个人成了一个小团体。
中学时代,男生热衷古龙金庸,女生热衷琼瑶;喜欢漫画的女生关注的是日本漫画书《乱马二分之一》之类的。陆宇哲就是这样一个男生,整日徜徉在自己的武侠世界里。他人缘很好,跟谁关系都不错,尤其是那些淘气的男生。他头发不是刺儿头,有点长,快遮到眼睛了,身材消瘦但看似有力量。班里的帅哥美女很多,起初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只因一次无意的对视,使他在我心里有了不一样的存在。
校园秋日的午后,充满慵懒的气息,阳光透过窗外梧桐叶的罅隙洒在玻璃窗上。又犯了发呆的病,盯着窗上梧桐叶的影子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的课铃声打断了思绪,回过神来却与陆宇哲的目光对撞。虽然只是瞬间,他当时的眼神和表情却记忆犹新。年少不懂也不体会,但分明能感觉到他似乎盯着我看了许久,触碰到我的眼神也似乎无所谓,还是那样看着我。我道是不知所措的急忙低下头,手随便从抽屉里抽出一个本子放到了桌上。这眼神有些炙热和火辣,但又如此坦然和坚定,有着同龄人少有的浓郁温情。表情没有变化,看到我的目光游走后他便转了身。这节课讲的是什么已然忘记,只记得那节课我始终心不在焉,紧张又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那是生平第一次被异性特别关注的感觉和记忆。
课间的篮球场上总有一些帅哥打篮球,也总有一些美女坐在教学楼门南侧喷泉池的石围上,托着腮帮看他们打球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