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重色轻友,这就转眼不理我了,拜拜了,明天见。”白玲佯装生气的样子挂了我的电话。
“这么晚跟谁煲电话呢?”陆宇哲接了电话就是质问的口吻。陆宇哲这个时候还能因我心生醋意吗?看来男人不似女人,心里可以同时容下很多人。
“跟谁煲电话需要跟你汇报吗?难道你在查岗吗?”我心里堵气不客气地回应着。
“最近你跟我联系少了,难道有别的情况了?今天如果不是给你打电话,我还蒙在鼓里。”陆宇哲用激将法说着话,想让我告诉他实情。
“随你怎么想吧,懒得和你辩解,我困了要睡觉了,没有别的事情就挂吧。”我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突然想你了,想和你聊聊。我突然在想,交往这么长时间,你没有叫过我‘老公’,我今天特别想听你这样喊我一声。”陆宇哲说完这句等着我的回应,不再说话。
在我的意识里,陆宇哲过去不是个油嘴滑舌的男人,虽然会讨女人欢心,但这样的话不轻易说出口。此时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让我有些无措,也不明其中缘由,但也不想伤害他。沉默了些时,我说:“这是讨女孩欢心的第几种套路?开始玩深沉吗?我不习惯哦,困了睡觉喽。”我想着说这一句掩饰尴尬,他也必然回应地佯装损我两句,这事就过去了。但是,陆宇哲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好吧,晚安。”没等我回应,他便挂了电话。
那一瞬间,我便有着从未有过的痛。
深夜里,总是有着更多的不安,内心突然感到无助和烦乱,又似无法言说。我想,我不应该再回避与陆宇哲的矛盾,我应该当面问他清楚,我们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是否还要继续。
天明照常上班,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街上匆忙往来的行人,进出办公楼的同事都似什么事情没有一样,但细想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情绪,但让每一个人都是看到一以贯之的自己。因此,突然觉得这世间每一个成年人都是活得辛苦和不易。
“思媛,九点在二楼会议室开审稿会,别忘参加。”隔壁的同事从食堂买了豆浆和油饼回来,看到我提醒了一句。
“恩。”我应答了一声。
“这是要上会的文稿,大家都看过了,就差你没看了,赶紧扫一眼,心里有个数。”说这话,同事将文稿递了过来。
我大概浏览了一遍说:“叫王慧欣的这个人写的书稿,不是上次被毙掉了吗?是不是办公室弄错了,还要再重审一遍书稿吗?”
隔壁同事扫了一下打了个“嘘”的手势说:“听说这个作者跟总编私下有交情,所以总编还是力推她的书稿,书稿可能之前做了些调整,但我觉得依然写得比较糟糕。”
“原来是这样,没有关系,我会坚持我的意见。”说完,我又大概浏览一番,便去了会议室。
到点准时开会,总编主持会。对于每份书稿,所有人发表意见陈述。总编记录很认真,对于大家的讲话亦是频频点头。
“刘思媛,轮到你了,谈谈你的想法。”我本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最后再谈自己的看法,但被总编点了名。
“已经是第三轮讨论了,五份书稿,我对前三个书稿没有异议,我认为可以过了。第四份书稿在几个人物角色塑造上有些极端激进,和书中所描述的现实场景和成长环境不太契合,建议再调整。”我说到这里,总编看着我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
“关于第五份书稿,上次讨论的时候,这份书稿是被毙掉的,也就意味着书稿的整体框架和文章脉络都有问题,不是一些细微的调整和改动就可以解决的,除非整篇书稿重写。所以,这份书稿我的意见是没有再讨论研究的价值了。”我客观地陈述了自己的想法。
总编听后皱了皱眉说:“小刘啊,凡事不能这么绝对。你做编辑工作的,你应该知道一个人写这么厚厚的一份书稿,也是要下很大功夫的。有做得不够圆满的地方,我们要给她更多的机会去改,这也是对作者劳动的尊重。”
“总编,如果她可以从头到尾重写,写成我们所期待的样子和水平,我是同意过稿的,没有问题。但是第一次审稿后,对她的文稿提出很多意见,现在呈现出的结果是,那些问题依然存在。这说明作者并没有以严谨认真的态度去进行创作,也没有尊重大家的劳动成果,这样出来的书稿必然对读者是不公平的,也会影响到出版社的声誉。”我直述着自己的理由,全然没有注意到总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