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嘴,怔怔看着魏潋的胳膊,呜咽道:“六哥……”
魏潋低叹一声,将魏熙揽在怀中,抬手想要抹掉她的眼泪。
魏熙抓住魏潋的手:“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只为了自己好,我这么讨厌,你何必再理我?”
魏潋任由魏熙抓着他的手:“我说过,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你就不怕我哪天给你一刀?”
魏潋微微一笑,薄唇勾起,是一道温润的弧度:“不怕。”
魏熙自个抹了一把眼泪:“你觉得我没有这个本事?”
魏潋摇头,伸出指尖描绘魏熙的轮廓,从耳边到下颌,所过之处皆是一阵微麻,他眼中有些幽色:“再也没人比你有本事了。”
魏熙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难以言语,默了片刻,她启唇,带着孩子气的委屈:“我没本事。”
魏潋将魏熙抱在膝上,抬起先前被魏熙咬了的胳膊,伸手给魏熙擦眼泪,耐心十足,比魏熙自己擦时不知温柔了多少倍。
魏熙靠在魏潋的胸膛上,由着他动作,半晌,轻声道:“话都说开了,六哥以后就别理我了。”
魏潋好似没听到,擦了眼泪,又给魏熙理顺额间的细碎发丝。
魏熙见他不答,抿了抿唇,又道:“我是在说正经的,就算我不嫁,你不娶,我们也不可能。”
魏潋收回手,揽住魏熙的腰:“没有什么不可能。”
魏熙蹙眉:“阿耶不是瞎子,世人也不是哑巴,你真是不想活了吗?”
魏潋低低一笑:“在阿熙眼里我就这么无能。”
恰此时马车停住,魏熙心知是到了长清观,她心中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魏潋:“我管你无不无能,我拿你当兄长,也不愿冒着担着骂名的风险和你在一处。”
魏熙说着去扯魏潋的胳膊:“你先前说的不错,我只爱自己,所以你别在我身上耽搁了。”
魏熙见扯不开魏潋的胳膊,有些泄气:“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再也不见你了。”
魏潋看着魏熙,没有理会她这话:“别和谢宜安牵扯了,没意思。”
魏熙不语。
魏潋勾了勾她的鼻梁:“别惹我生气,无论你喜不喜欢我,都是你我二人的事,别将旁人扯进来,无论我在不在长安,都有化解的法子。”
魏熙神色一动,盯住魏潋:“什么意思?你要走?”
魏潋摇头,松开魏熙,拍了拍她的肩:“去吧,耽搁久了皇后殿下又该多想了。”
魏熙不动只等着魏潋回答。
魏潋只道:“我说过会一辈子护着你的。”
魏熙从魏潋怀中出来:“你说过的话真多。”
魏潋扶了魏熙一把:“不必担心旁的,你的婚事和我的婚事都不会成真。”
魏熙闻言愤愤瞪了魏潋一眼:“我不理你了。”
说罢,掀开帘子就要下车,却听魏潋在身后到了一句:“等等,你的点心。”
魏熙瞥了一眼,也不等人来扶,就自个跳下了马车,丢下一句:“你自个吃吧。”
魏潋看着魏熙的背影,拿起方才拿给魏熙的透花滋咬了一口,黏糊糊甜滋滋的,有些腻,是魏熙才喜欢的味道。
他随意嚼了几口将点心咽下:“邀李相公出来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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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回到长清观后莫名有些心虚,神思不属的在屋里待了小半天,也没等到谢皎月来喊,她心中松了一口气,随意用了一碗粥便洗漱了。
她坐在镜前,抬手轻抚自己的嘴唇,想起马车中的情景,面色一白,紧紧咬住下唇。
过了半晌,她察觉出疼意,难以抑制的想到了魏潋的胳膊,她松了口,颓然趴在桌上。
魏熙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有些咸咸的,应当是被她咬破了,她捂住脸,破罐子破摔的想,还不如真顺了魏潋的心思,他今日表明了态度,是要换个身份娶她的,既然如此,她嫁了便是,左右魏潋对她好,嫁了他既可以保持住这份好惠及魏泽,也免得魏潋真去祸害谢宜安。
魏熙揪着头发,神色越发扭曲,可是和兄长在一处,只想想便觉得别扭。
魏熙哀叹一声,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管了,看魏潋怎么做吧,最差也就是嫁他了,有谢皎月和皇帝的事在前,她怎么会再去想什么情爱,不过就是找个合适的人互相帮衬罢了,放眼天下,没有几个能比得上魏潋的男子了,这样看来,她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