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一个,是母妃的老对手了,齐妃萧瑜绮。她这一趟出门,知道了不少事情,儿臣担心她会借由母妃之手做些什么,请母妃小心,如果有什么异常,请派人通知儿臣。”
“这个我明白。还有一个是谁?”
“宁初。”
☆、终归墟极
“宁初?”
“是。殿下也好,叶原也好,又有几个人能确切地猜出宁初的心思呢?何况,宁初自絜羭被齐妃带回宫中,这之间发生过什么除了本人谁也不知道,宁初那样的性子,为何会愿意回宫,殿下,您清楚吗?”
近两个月未见,太子有些惊喜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却被她的话语稍稍震惊了一下。女子这次来并无半分叙旧的情谊,虽然以前也不甚含情,可这次,却是越发的冷漠。
女子来时,太子已处于办事不利的困境之中,虽然叶原提出了几条建议,却不能让他真正地安心。如今见女子前来,正想询问一番解决之道,却见她直接开口便道:“殿下,我此番前来时间仓促,希望殿下赶紧进宫,告诉娘娘两件事。一是宁初身份之事,一是娘娘须得警惕两个人,一个是萧瑜绮,一个是宁初。”
于是太子便带着叶原进了宫,正好赶上齐妃院子里的那一幕场景。如今想来,确实有些惊险。
“儿臣只是觉得她来历蹊跷,也不知道曾经经历过什么,虽然她年岁尚小,但毕竟是长宁公主的女儿,又是被齐妃寻回来的,怕是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太子便照着女子的话,将她交代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与景妃说上了一遍。
听闻此言,景妃却一下子想起了庭院中的小小姑娘时如何局促地从躺椅上慢慢走下来,又是如何憋红了脸忐忑而期待地看着自己,用小心翼翼的轻柔话语柔声问自己:“阿宁可以叫娘娘娘亲吗?”
想起她睁大天真的双眼,长睫微颤,真切地望着自己问道:“娘娘会对阿宁好吗?”天真烂漫到将她的一颗心融化。
“我知道了,你放心。”景妃淡淡回应道,脑中却时不时想起澄澈蓝天下的苍白少女。
“这位先生是?”这样想着,景妃又突然想起那一抹从身旁飞过的白色身影,下意识一望,便看见了坐在下面的叶原。景妃说不清楚他身上的感觉,那种乍看之下十分平静,看久了却幽深暗涌的寒意。
“这便是其三。”太子笑道,“这个孩子名为叶原,尚未加冠,是儿臣的亲信,儿臣想安排他在宫中待几日,替儿臣安排一些事情。”
景妃震惊地回望他:“这怎么行?!”
“母妃不必惊慌。”太子继续淡定道,“只几日便好,宫内规矩虽严,但大多掌握在母妃手里不是吗?父皇信任母妃,母妃不必惊慌。”
“这事一旦暴露……”
“这事一旦暴露,皆由在下一人承担。”叶原此刻起了身,打断了景妃颤抖的声音,“不会牵连娘娘与太子。”
说完,他平静地望向太子,太子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有期待,也有犹疑,他也静静地望着他,仿佛想要看透他,又仿佛想要在那好看的眸子里看透自己。
“如此甚好。”良久,太子回答道。
春日里白昼渐渐变长,不知在偏殿等了多久,叶原只记得自己从日中之时怀抱着他本以为有办法将自己照顾的很好的少女来到这,一松手,便到了现在。落日在天边晕染出一片金色,再往上,是一段缥缈轻幻的紫,比宁初腰间常束的紫色缎带要浅上许多。目光下移,终于还是移到了那间弥漫了药香的屋子,约莫有三个时辰了,屋子里只有陛下与宁初,一个脱离凡尘,呼呼大睡;一个不理世事,悠悠幻想。倒还真是一家人。
这样想着,他终究还是离开了月秋阁的偏殿。如今他被编入了月秋阁护卫队中,成了景妃宫中的一个小小侍卫。宫中的护卫常有升迁调动,景妃专后宫之权,又喜培养亲信,也未招致猜疑。他此番进宫稍饰了一下妆容,一般人看不出他原来的面貌,如此,只要小心些不遇见萧瑜绮,就无妨。
叶原不知道的是,他刚离开月秋阁,内阁里的宁初便懒洋洋醒了过来。她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稳,胡乱想了许多事情,便觉得自己醒来应该也没过多久,不至于误事。
果然,她在模糊之中看见了一个明晃晃的身影,那黄袍加身站姿有些萎靡之人不是梁帝还能是谁?只是……殿中安静地有些出奇……她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