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来分钟才重新走到他房门口,屈指敲了敲门板。
“还生气呐。”她叹了口气,用额头抵住门,声音闷闷的,“我真没。”
骆佑潜当然相信陈澄不会干那种事,他也说不准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赌气,明明心疼都来不及。
却忍不住幼稚地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她的关注。
可惜,幼稚过了头。
出租屋门一开一关,陈澄走了。
骆佑潜一愣,独自在房间里反应了几秒,才恍然起身要追出去,电话却在这时响了。
——教练。
“喂,教练?”
“我给你发的信息你看了吗?”
“嗯?”骆佑潜打开微信,里面有几条未读信息,其中一条是教练发来的——我这里有两张FIRE拳击俱乐部的决赛门票,你要去看吗?
FIRE拳击俱乐部是这一行中颇具地位的俱乐部,而它举办的比赛也是最具说服力的非官方比赛。
宋齐就是参加决赛的其中一人。
“……再说吧,我们最近还有期中考,挺忙的。”
教练知道这是借口,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挂了电话,骆佑潜匆匆跑出小区,吃醋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初冬风凉的很,他呼出一口热气在手掌,小区外就是三条岔路,也不知道陈澄去了哪里。
暖黄的路灯自上而下劈开黑夜,衬得夜空如白昼,在空气漫起的雾霾中,陈澄站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一个快餐盒,还冒着热气。
她看着骆佑潜的背影,愣了愣,才走上前敲他的背。
“你怎么……”
话音未落,陈澄直接被他圈进了怀里,路灯映照抽节的枝杈,隐约照亮少女的脸庞。
“我错了。”骆佑潜说。
陈澄眨了眨眼,睫毛颤动,然后弯起眼角,笑了,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刚是怎么说的?再理我就是猪?”
“我是猪。”骆佑潜坦诚道。
陈澄憋笑:“那叫两声。”
“……”
见他没反应,陈澄直接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快叫两声。”
骆佑潜捏着她细白的手腕往下拉,没打算猪叫,往后躲了一下,无奈道:“别闹。”
嗓音散漫,拖着无可奈何的纵容,又像是撒娇。
陈澄直接一寸不错地对上他的视线,他眼里的光同他年纪很不相符,漆黑、戾气,仿佛藏着什么讳莫如深的秘密。
但不可否认的,这幅皮相,以及眉眼间的硬朗,在任何一个女人看来,都是极有吸引力的。
陈澄呼吸一窒,后知后觉的自嘲,自己大概真是疯了。
为了缓解尴尬,她沉默一会儿,不动声色地拨开骆佑潜扣在她腕骨上的手。
狭长双眼眯起:“小朋友,想挨揍吗?”
“……”
她直接一跃而起,手臂箍住骆佑潜的脖颈,往自己身上一带,让他不得不弯下腰躬下身,样子十分狼狈。
臭小子,我可比你大三岁,还敢撩我!
陈澄心想。
“错了吗?”
“错了,姐姐。”骆佑潜乖乖地回答。
“谁错了。”
“我我我。”
“你叫什么名字!”
“骆佑潜。”
“连起来!”
“骆佑潜错了!”
“学猪叫两声。”
“……”
他们两人,站在城市角落破旧的小区门口,马路川流不息,到处是背负梦想却堵在早晨八点半的十字路口的行人,还有梦想被打碎后斤斤计较于柴米油盐贫穷生活的青年。
所幸,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
至于那个丢失的钱包,陈澄本就觉得奇怪,终于在一周后有了解释。
这事的起因是杨子晖不识好歹,对目前演艺界一线女星夏南枝起了色心,于是在剧组下戏后进了对方的房间,没想到反而被对方设计将了一军。
陈澄挂断与经纪人的通话。
她签的方飞经纪公司实际上只是个皮包公司,经纪人也难得才联系一次,出演的几部剧也都是靠她自己争取来的。
不过娱乐圈内的事,圈内人稍一打听便能大概清楚。
夏南枝手里掌握的把柄大概是关于杨子晖风流成性的流氓事迹,一旦爆出他的演艺路便算是彻底毁了,所以他要在夏南枝之前自曝一些“料”,好让下次再曝出时大家会觉得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