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么自私,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初晚看着某一点吸了吸鼻子:“你以后少熬夜,不要喝酒,记得按时吃饭……”说到后面她发现自己说不下了,因为钟景哭了。
那晶莹的带着温度的眼泪流向她的脖颈,他没有发出任何一点时间。
这个拥抱停留了三分钟。
初晚用力掰开死死揽在她腰间的手,提着行李箱要走时。钟景忽然跪下来,抱住她的腿,他的喉头哽咽:“我有的东西本来就少,我不想连你也失去。”
“你给我起来!你这样算什么,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初晚回头去扯他起身,整个人都在抖。
一个185的大男孩跪在你面前求你不要离开是什么感受。少年在她心里一直是遥不可及的一颗星,他就这么跪下,初晚的五脏六腑都在疼。
时间的钟嘀嗒而过,初晚将家里的钥匙和当初钟景交由她保管的素戒留在了桌上。钟景窝在沙发上,脸上已经恢复了清冷疏离的模样,他盯着初晚吗,声音沙哑,却字字砸在她心上:“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在他放弃自尊和骄傲去求她未果时的,钟景决定这辈子都不要看见这个无情的女人。
房门轻轻地被关上,有风顺势涌进来,似乎连那人的气息都带走了。
钟景无意识地用手指扣着桌子,接着抓起酒杯狠狠地砸向那道门,连带钥匙和那枚戒指。酒杯被仍得四分五裂,沿着门掉落。破碎得不成样子,粘也粘不上。
那枚素戒也不知道滚向哪里。
山长水阔,前路迢迢,这辈子,谁都不要回头。
2018年7月15初晚独身飞往美国。
2018年7月17日钟景母亲于医院吞服大量安眠药自杀而亡。
有人说在前一天,看见了钟维宁来探望过他母亲。不过这些都是小道消息,没有得到证实。
初晚去美国的第一年,终于知道纸上谈兵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语言不通,说话结结巴巴的。
之前在课本里学的单词全都还给了老师。
倒没有像苦情女主角那样,一天要打几份工。初晚家里条件一直算还可以,足够支撑她留学的费用。
只是她逼迫自己去做兼职。从离开的那一天起,她就决心让自己走出来,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做兼职,每天能碰到各色各样的人,只有有人跟她说话,哪怕只是“谢谢”“欢迎光临”这几句话让她不孤独。
只有找事情做,让自己忙起来。她才不会有时间去想他。
这所学校的人都很优秀,竞争压力也大。她刚来的时候,被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嘲笑只会跳民族舞的中国妹。
连爵士都不知道的土丫头。
嘲笑她的人并不是嫉妒,别人就是单纯地看不起她。最可怕的是,这些人还很会逼自己,为了一支舞能练到半夜,只睡几个小时的那种。
初晚一边受挫一边鼓励自己,就当是从零开始。
每周下完课,忙完兼职后。她会踩着那条长长的铺满梧桐落叶的街道,去看心理医生。
从前看心理医生,她还与母亲对抗着。现在一个人在国外,没了束缚,她开始学会接受自己。
她就这么慢慢成长起来。
第二年新年之际,费城下暴雪,交通堵塞,经常断水停电。
下雪天,初晚穿着厚厚的衣服顶着狂风跑去超市给自己囤货。
新年夜,初晚买了一大袋速冻饺子和牛角面包出来。
外面还在下着雪。初晚看了一会儿天。忽然,不远处的一个场景让她久久移不开眼。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背对着她站在路灯下,身形挺拔,雪粒子落在他的肩头。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衔在嘴边,伸手微微拢住过,点燃,烟雾腾起。
他的侧脸凌厉分明,紧绷的下颌线,像极了那人。
初晚眼睛也不敢眨,死死地盯着他,生怕那人下一秒就会消失。
男人在路灯抽了半支烟,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不远处停下。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弯腰钻进车里,连带那些雪粒子都被甩在门外。空荡荡的。
初晚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小小的,模糊的发着光。国外的月亮真的没有中国的圆。
自从出了国,她换了卡,断了与所有人的联系,就连姚瑶也狠心地没有给联系方式。
今天可能是新年,想家了吧,所以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