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达尔重新坐回椅子上,柔软的椅背给了她很大的慰藉,她一开始是闭目养神躺了几分钟,最后又给自己倒了杯浓茶,这才面无表情的冲那颗智脑道: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给我个说法?”
“伊丽莎白公主殿下。”
“......”
“......滴滴。”
“......滴滴。”
室内大约安静了十几秒后,那颗平淡无奇的智脑开始剧烈的闪光,发出的电子声也一次比一次剧烈,直到最后一道华光从智脑内/喷/射/而出—— 一道窈窕纤细的身影渐渐地在幻化出的屏幕里显形。
还是那金发碧眼的美人,着一袭白羽轻薄的长裙,红蓝宝石的手环松垮垮的挂在她的手腕上,那手臂肉白嫩细腻,即使知道眼前的并不是真人,可还是有一股莫名的芬芳由远至近的暗暗传来。
“裘达尔。”
多日不见的伊丽莎白坐在一方奶白的硬石凳上,似乎是在她自己的庭院中——淡紫色的花朵嚣张肆意,花瓣重重叠叠宛若炫霞;另有亮蓝色的花朵静静绽放,露珠挂在叶梢,要滴不滴。
“你这般恐吓我的手下,让我有点不高兴呢。”
伊丽莎白温婉的笑着。
裘达尔回之一笑,可那笑里讽刺意味甚浓。
“那让两船人丧身陨石群落就能让公主殿下高兴吗?”她反问。
“......”伊丽莎白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就像是刚放晴的天气又归于乌云统治,一派的暴风骤雨即将来袭。
“说话还是那么不中听。”伊丽莎白最后不太介意的道:“似乎从第一次见你开始,你就一直是这副做派呢。”
“客气疏远,待人礼貌,永远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想着你对旁人都是这般,对我这个公主总得多几分温和吧?”
伊丽莎白摸了摸花瓣,“可是你没有。”
“真不愧是裘达尔·卡文迪许,天之骄子,连父皇都赞不绝口的国家栋梁。”
“......说起来,沃伦·塞茵特到底哪里吸引你了裘达尔?”
美丽的公主唇角勾起,唇形优美唇瓣饱满,让人不禁去嫉妒给她上唇色的那只口红。
“我可从来没见你对我笑过。”
“这是我的私事,”裘达尔压根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一双眸子盛着淡漠的情绪:“公主殿下,我本无意干涉你的事情——无论是埃里克还是你安插在战舰里的眼线,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都可以敷衍放过。”
“可是。”
裘达尔放下茶杯:“今天的事情,你过界了。”
两船的人命,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儿戏,这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父母、好友......甚至他们也曾参与过帕蒂斯那一场昏天黑地的鏖战。这些人对于裘达尔来说,已经不单单是属下或战士的存在了。
他们是历史的见证者,是可以为这个国家献出年轻的生命的勇者。
“还有之前所谓的第四军团的命令,也是公主下达的吧?”裘达尔早就在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如今一连串的发问更是无比的顺口:“第四军团虽然是陛下的亲兵,可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第四军团想必是公主殿下一人做主吧?而这几年军团不断的躲避大型活动和会议,想来是因为内部人员换血的太厉害,怕一露面就会暴露吧?”
“再说起来,我最后一次亲眼看到陛下,也是几年前登上少将之位的时候了......”
裘达尔若有所思。
“......裘达尔,这种事情若没有十足的证据,可不要瞎说啊。”伊丽莎白轻描淡写的回答。
“公主殿下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把握呢?”
“哦是吗?”伊丽莎白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想来我好久未曾拜访令尊与令妹,这些天倒是思念的紧......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来见一见......”
裘达尔抬眸,眼神如同利刃出销:
“你尽管试试。”
她压低了声音。
伊丽莎白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心下一紧的同时,终于决定招揽她。
裘达尔·卡文迪许在联邦内风头无敌,万人拥戴,如非特殊情况,伊丽莎白第一个想到的绝对不是斩杀她。
尽管这位少将的一些言语,已经将这个念头隐隐约约的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