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项心中有些不安,他觉得这个预测报告多得不合理。预测越久远的事,误差就会越大。以往秦慕对於超过一个月以上的事,都会卖关子。转头看着许勋喂完一碗药,却又接过第二碗继续喂,忍不住问说:“小弟状况到底怎麽样?”
秦玹叹了口气说:“老韩加重了药量,阿慕今天一整天都很难清醒了。状况如何明天才会知道,所以完成任务前你都别再过来了。阿项,你以前不是这样放不下的人。主帅最要不得的就是被亲情所累,你要想办法丢开这些。而且这次的任务很重要,要是失败了,你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下次就很难再抢到这麽多粮食了。”
秦项却皱起眉头想着,状况不对,秦慕身体不舒服,花力气写这麽多预测做什麽?几天後,他好一些再说不就得了。
秦玹拍了拍第一张纸说:“你还要选第二套方案,这轮我选了水攻,下一轮你选。火攻用的人力也少,但是要看当天风向。还有泥巴战也不错,但要先查询一下当地雨量。下午出发前要先把任务分派出去,让他们可以及时就定位。”
秦慕却在这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许勋和韩伯赶紧让他侧身,帮他拍背。秦玹和秦项都紧张地转过身。秦慕因为牵动伤口,疼醒了。眼睛无力地张开,看到许勋紧张的样子笑着说:“你害我呛到,怎麽赔?”
许勋看着秦慕虚弱的样子,强忍难过地说:“你早上也害我呛到,抵消罢了。”
韩伯抱了一卷棉被过来,将秦慕的上身垫得更高,又重新帮他腋好棉被,然後说:“既然醒了,把药跟午餐都吃了再睡。”
许勋换了汤匙,将药喂到秦慕口中。秦慕喝了一口整个脸苦得都皱了起来说:“药怎麽变得这麽苦,还有一股怪味?”
许勋丢了一颗蜜饯在他嘴里说:“因为你刚刚疗伤时踢到韩伯,这是惩罚。”
秦慕有心想逗嘴,却是眼皮一直打架,有心无力,叹口气说:“我直接用碗喝吧!再慢慢磨下去,我的舌头都要叛逃了。这东西不会也要喝两碗吧?”
许勋将碗递到他嘴边,做了个鬼脸说:“是三碗,你要感谢我让你在睡梦中已经不知不觉地喝了一碗。”
指了指旁边的炭炉,许勋幸灾乐祸地说:“晚餐时间还有三碗,正炖着呢!”
秦慕哀怨地看着秦项说:“大哥,帮我说说好话吧!这里就只剩下你会站在我这边了。”
秦项笑着端起稀饭走过来说:“乖乖把药吃了,我来喂你吃稀饭,保证比阿勋熟练,小昱和小璐可是我从小喂大的。”
秦慕听到秦项拿自己跟他儿子比,赌气地自己拿过药碗,两碗都是一口饮尽。伤口牵动,疼得他呲牙裂嘴。缓了一下,想再拿过稀饭,秦项却不给他,笑着说:“乖,小时候没有喂过你,让我体验一下。”
秦慕却是药效发作,眼皮都睁不开了,无法抵抗力秦项的调侃,只吃了两口稀饭就睡着了。韩伯却是坚持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摇醒,逼着他把饭吃完,还喂了他一碗鸡汤。让秦慕哀怨地说:“这样我要跑几次厕所啊~”
放下空碗,秦项回到餐桌上,趁着父王在关心秦慕,没有注意这边的空档,拿起那叠预测报告快速地翻了翻。秦项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把纸散落下来。整个预测竟然横跨两年,四种版本!这是预言还是遗言?小弟的状况已经这样糟了吗?还是这只是他未雨绸缪的个性使然?
秦项叹了口气,将资料放回桌上,他必须去调度军队了。只能希望韩伯的医术能救回小弟了。
☆、围粮打援
肃州浀县北方。
一队运粮队正冒着大雨往冀江方向急行,打算将粮食运往冀城。所有的粮草和谷物都用防水的油布,层层包裹。为了赶时间,每一辆运粮车都是超载状态,车轮深深地陷入泥泞的地面,每辆车都需要两头牛拉车,还要四位士兵在後面推,才能在顺利前进。
整个车队的後方拉出了一条又一条的车轮痕迹,虽然有後队用树枝扫除痕迹,但是压痕实在是太深了,而且被压过的泥土硬度不同,所以大雨洒下後,痕迹又慢慢地显露了出来。
车队後方五十里处,西羌军第五骑兵队正奉命前往浀县北方的粮仓二十里处集合,为夺回粮仓做准备。正好经过这个交叉路口。第五骑兵队队长乌鲁齐下马检视地上的痕迹,看起来已经有不少存粮被运往冀城了,虽然粮仓更为重要,但是在这个严重缺粮的时期,每一份粮食都是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