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看着秦恪说:“你什麽意思?”
秦恪叹了口气说:“按照规矩,我应该死在镇北城,但我担心菱菱,我必须把她送出来。”
秦慕抓着秦恪的领口说:“不许乱来,我答应二嫂带你回去的,而且,如果我们可以打败西羌,甚至再多拿下几城几县,你们就不会有问题。”
秦恪摇摇头说:“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皇族是不讲道理的。你知道平阳王的爵位并非世袭罔替的吗?下一代就降为公爵了,因为他们也退守过,只是老平阳王战死卢城,所以家族没事。二十五年前,他们一样失去一城两县,结果却和玄南王不同。皇族无情,他们只懂得控制。但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你回冀城,我跟大哥换。下一轮是我的。”
秦慕无力地说:“你们为什麽都这样?会有其他办法的。给我时间,我会找出办法的。”
秦恪拆开绑在树上的马缰,分了两匹马给秦慕说:“先处理眼前的事吧!我会跟大哥请罪的。反正他直接砍了我,也可以解决问题。”
秦慕生气地抢过马缰,策马狂奔,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哭喊着说:“最讨厌你们这群老顽固。”
秦恪赶紧上马跟上,只是秦慕的骑术一直是三兄弟中最好的,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秦恪只好仔细辩认马蹄痕,顺着正北的方向跑去。走了几里,发现秦慕正有气无力地趴在马上等着自己,但刚刚靠近,他又一路狂奔而去。如此走了约二十里,秦恪在一个高地上看到一群骑兵,一半的人席地依马而睡,另一半则在外围守卫着,整个营地没有火光,几乎和暗夜融合在一起,非常的寂静,连马蹄声都很轻微。有十五名卫兵,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就举着强弩,骑马围了上来。直到看清楚自己身上的军服才放下武器,行了个军礼。
秦慕正在跟楚轩交谈,交带老王妃和芷夫人可能进入千峋山脉的事,请他天气好转後,无论有没有消息,都送信鸽告知。楚轩在完成打开洪水道的闸门的任务後,将前往洛城做为守将,主要目标是将士兵训练到达到秦慕的骑术要求。
交代好事情,秦慕在营地中找了一个地方躺下来,将手枕在脑後,闭上了眼睛。秦恪跟了过来,躺在他旁边看着乌云中露出的半个月亮问道:“之後的计划呢?”
秦慕翻了翻白眼,後又闭上眼睛说:“本来想留一队人给你玩的,现在我不放心,你还是跟我一队吧!我走哪,反正你都跟着。”
秦恪看着秦慕难得像个会赌气的正常少年,笑着把他拉近自己,让他像小时候一样枕在自己的肩窝上。两人虽然相差九岁,但秦慕自小就鬼点子多,又古灵精怪的,每次自己闯了祸,秦慕都能出主意帮自己圆回来,让他躲过不少次惩罚,所以秦恪很喜欢这个顽皮的小弟弟。只要在镇北城的时间,秦恪都会带着秦慕到处玩,露营丶观星丶狩猎丶骑马和射箭等等技巧,都是秦恪教给秦慕的。而这个姿势,也是秦慕最喜欢的。以前秦慕夏天时都喜欢拉着他,或躺在草原,或躺在屋顶,看着星星聊天,直到睡着。
果然,秦慕不再赌气了,满足地面向自己,卷曲着身体说:“先睡一个时辰,楚轩会叫醒我们,明天和後天都不会有睡觉时间了。”
☆、乌泥後的猎手
乌云微微地亮了起来,就在即将出现日出的朝霞时,一片厚重的云朵飘来,微亮的天空又暗淡了下来。西羌军第十四骑兵营营长,拓拔驹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东方咒骂着说:“又没有太阳,进入这个鬼地方後,我的鞋子从来就没有乾过,泡得我脚都发痒了。”
他的副官呼延尉拿着在火边烤了一个晚上,却仍然有些潮意的皮靴讨好道:“昨晚没有下雨,状况有比较好了。”
拓拔驹拿过鞋子,潮湿的感觉让他不满意的皱起眉头问道:“昨天那群留下烤肉痕迹的夏崽子们呢?找到了没?”
呼延尉端过卫兵送来的早餐,在桌上安排好,同时点头说:“在东南方找到一个营地,都是骑兵,放哨放很远,侦查兵不敢打草惊蛇,没有看清楚人数。”
拓拔驹拿起烙饼说:“骑兵?竟然动用骑兵到这里接人,那群人逃难还要吃烤肉,非富即贵,一定是镇北王的家眷,抓到肃州就等於打下来了。告诉士兵们,立刻准备,一刻钟後上马集合。”
清晨醒来,北国的春天还有些冷,秦慕吃着乾粮,忍不住咳了几声。秦恪担心地问:“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