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不太在意的点点头,这人数和小叔叔估算的差不多。秦桓自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在一个较平整的石头上摊开说:“我们边吃边说吧!胡将军请随意取用,这是肉乾。”
然後取了一块肉乾放入口中,拿出一份地图说:“伤病者可以送往徽县疗养,安南北境有我们的医士队,凭安南兵牌即可进入。我们需要四万安南军分散到西北军的五人小队当中。经过五日磨合後以每组五万人众,同时攻击河定川左右岸这四个摩罗军驻地。”
胡定看着秦桓手中,详细到包含各山坡地陡峭程度和各区雨量的地图,再看看上面标示的摩罗兵营,不但包含兵数,还包括巡逻路线,不禁感叹,难怪秦慕战无不克,可决胜千里之外。他开战前就把什麽都算好了。
定了定神,胡定问道了:“五天的磨合不一定足够,有什麽原因需要五天後出击吗?”
卢勋端着茶水和乾粮走过来,放在石台上後离开。胡定说道:“郡王,为避免被摩罗军探知驻地,所以不生火,只有雨水和乾粮招待,还请包容。”
秦桓拿起茶水看了看,水还清澈,但是杯底有些沈淀物,略为转动後,有些微小的颗粒还隐隐蠕动。正如芊芊所言,在哪里喝水都要小心。不禁摇摇头说:“这水有寄生虫,不能喝。”
然後放大音量对罗宣说:“阿宣,带着弟兄们帮安南军架设取水系统和过滤工具。” 胡定赶紧示意卢勋去帮忙。
秦桓倒掉两人杯中的水,撒入些许石灰,然後用自己带的水将杯子冲乾净,再倒入饮水拿给胡定说:“之後安南西北联军的饮食由西北军提供,我们和神医阎王请教过对付瘴痢之法,饮食和环境卫生至关重要。”
递了一片肉乾给胡定,秦桓继续说:“摩罗举国迷信占卜,五日後卯时金星凌日,九日後将有血月,二十三日後的巳时有蚀日之象。而三者对摩罗国的巫师而言,都是极凶之象,我们要让他们把天象和战局联系起来,如此一来,他们自觉攻大夏非吉,就不会再前扑後继,没完没了了。”
雨城。
刺眼的闪电接连不断地划过天际,轰隆隆的雷声掩盖了两军的厮杀声,雨水如瀑布般直直扑下,在雨城内外形成一道道的洪流。
镇南军为避免在城头遭受雷击,只能在城外迎敌。然而雨势太大,雷声太响,两军士兵都看不到指挥部的军旗,也听不见战鼓中隐含的指令,整整二十五万人,陷入混战当中。
镇南副将程渂带着镇北军自东北方的树林,缓缓靠近战区,看了看混乱的状况说:“郡王,看样子要等到晚上才能进城了,我们是否先退回几里休整。”
秦昱笑着说:“大雨中打混仗可是咱们镇北军的强项。阿辛哥,我们去灭了那群摩罗蛮子怎麽样?”
陆辛点点头说:“可以,速战速决,天黑前灭了他们。”
镇北军将士看到秦昱的手势,五人为一组在树林中散开来,自东北方包向混战中的两军。为避免被镇南军误会,镇北军专门选择摩罗军最多的地方下手。精铁所铸的军刀砍向摩罗的藤甲兵,一刀就是一个深可见骨的血痕。而且镇北的士兵和西羌军打了这麽多年,上千场战役打下来,哪一种战术没有用过?完全不需要指挥,看现场状况,各组之间就能够很有默契地合纵连横,半个时辰就完成了清场。十五万摩罗军全灭时,雨势渐歇,夕阳刚穿过云层,映着雨城之外满地鲜红。
看着镇南军士兵们敬佩的眼神,镇北军倒是毫无骄色。镇北军不习惯以多胜少,过去极为溃乏的资源让他们对所有的事情都锱铢必较,多派出兵数等於多耗粮饷。因此以多胜少这个兵法上常用的计俩,对镇北军而言等於是浪费和无能的代名词。今天二十万对十五万,还是对上防御力极弱的藤甲兵,旁边还有十万镇南军辅助,他们只觉得回去都不敢拿出来说嘴。
在镇南军将兵的眼中,却是自己打了一整天都解不开的局,镇北军一个时辰就解决了,而且还是完胜,看着镇北军重新集合为五块整齐的方阵,连个轻伤的士兵都没有。镇南王看在眼中,只有名不虚传四个字。
将收拾战後的任务交给副将程渂,镇南王走向镇北军的方阵,秦昱和陆辛也同样向他走去。镇南王看着如小少年般的镇北王说:“果然是将门虎子,我没有见过你父亲,但你比你的祖父年轻时还要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