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来,睁开眼后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身边,一片冰凉,流云早就走了。
我弯唇苦涩地笑笑,看来是真的迷上他了,所幸他是我一生的夫,否则我万万不会如此纵容自己。
刚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上穿着换过的中衣中裤,缓缓挑起一边的秀眉。
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我们是和衣睡下的,而且我是后他睡着的,为什么我会只穿着中衣亵裤,而且是换过的?
唯一的答案就是——是司马流云帮我换的。
微白的脸蛋上微微一红,我随即笑了笑,跨下床榻。站在窗边低头一看,立刻发现那些中衣中裤都被丢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有人在这里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似的。
“真够皮的……”我笑了笑,弯腰捡起那些东西,扔到床榻上,连自己都没发现连日来都没有出现过真心笑容的脸上漾起一朵暖暖的笑花,在秋日微凉的晨光下美如芙蕖。
美人暗思情愫飞 (9)
洗漱完毕后,我坐在门厅里用膳,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情还没有通知秦静白,向来是时候让他减少计量了。
“翠儿,”我突然放下那瓷勺的右手,转身对着身后恭敬而立的少女说,“用完早膳后去请秦太医过来为本嫔诊脉吧。”
“是,娘娘。”她点点头,刚要往外走,突然又被我叫住。
“等等,”我突然想起昨晚流云到我房中的事,说不定他今天晚上还会来呢,想到这儿我又笑了,柔声说,“还是算了吧,过两日再说。”
“娘娘,奴婢知道您急着……”翠儿突然开口,漾着暖意的笑容直通达我的心底,“依奴婢看,您还是请秦太医来瞧瞧吧,奴婢看您也好的差不多了。”
“本嫔就该割了你这臭丫头的舌头,好让你别再胡说八道这些有的没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猜得不错,我是急着侍寝了,但若是流云会再来,我何不再拖个几天,享受一下与他独处的感觉?
“奴婢哪有说些有的没的,不过是把娘娘心里想的说出来,娘娘臊了。”她开心地笑了,如新月般的一对眼儿弯了起来,促狭地说。
我笑笑不再言语,翠儿确实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也十分聪明。我曾查过她的背景,发现她是今年才进宫的,一开始在浣衣局,之后就被内务府调派到我这里。她进宫之前则是一户从事棉花生意人家的大女儿,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经历,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但我依然没有全部对她放心,有清心和羽濯的经历,我真的不敢轻易对身边的人全部放心,我越是信任他们,也许他们就会逝去的越快。为了这个万人之上的宫,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妹妹,知音,还有曾经的自由,到头来我得到的除了看似繁华奢侈的生活,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身体,他们中的任何一样都比不上我失去的万分之一。是我自作聪明,帮小姐私奔,当初若是我跟着小姐逃出净寒寺,就不会落得今天这种局面。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再无回头路。
我知道我不能退缩,我只能硬着头皮步步惊心地走在仅剩这条道路上,靠着司徒流云的怜惜,靠着自己的筹谋擅策一步一步往上爬,才能博得一线生机。况且我还有这么多姐妹的仇没有报,我要亲眼看着墨家家破人亡,看着墨擎竹一落千丈,永世不得翻身!
一点不为自己的冷绝所动,我搁下碗筷,站起身,就会房里去了,留下一脸不解的翠儿。
*
夜深了,我身着单衣,静静坐在床上,仿佛在等什么人。
在等他,司徒流云,我就打赌,赌他今日还来。
美人暗思情愫飞 (10)
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我突然想起昨天那幅画,有返回桌前去找,自然什么也没有。
一大早起来就没有看见,向来是被司徒流云拿走了,以后问问他便是。
想起昨天晚上他是跳窗而入的,我站起来去打开窗户,正巧碰见一团黑影鬼鬼祟祟地欲撑开我的窗子。
我笑了笑,他来了。
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飘入我鼻中,证实了我的猜想。
“流云……”我撑起窗子,看着他穿着一身宽大的深蓝色长袍,跳进屋内。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高大健硕的身躯让我不得不仰望他才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又来了?”我皱皱眉,装成一点也不希望他来的样子,其实心里对他的回答万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