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诸葛卧龙此言一出,众将士皆是面上喜悦,陈棉也点了点头,回过身来看着我,似乎想征求我的意见。
不带任何偏颇来说,这个计策绝对是上上策了,身为军师,我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树立军威,于是我咳了两下,正要开口。
陈棉挥挥手,意气风发道,“那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就按照诸葛大人所说执行,还请大人即刻起草信函,连夜派人快马加鞭送到南疆。”
我瞪着眼站在那,几个将士都领令下去了,只留下我们四个,诸葛卧龙高傲的抚着那两撇胡子,乌青的袍子裹了一根金色腰带,好不威风。
徐威双手抱拳,意气风发,“诸葛大人果然神机妙算,之前姑父说起,我还以为是夸大其词,如今看来,大人应是去南疆之前便已做好万全之策,此行,我们一定会大获全胜。”
“主帅用人有方,老夫岂敢越俎代庖,徐副将莫要抬举。”三言两语将主场让给了陈棉,诸葛卧龙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选好的储君,一脸满意。
“天色已晚,今日轮班值岗,不可掉以轻心,刚出京城,兵马众多,一路未免引人耳目,前锋一定打探好虚实,不可让大燕乘虚而入,还有,大梁那边也要注意,荣安公主刚刚下嫁给大梁国主,虽说可一时平静,保不齐他趁火打劫。
徐威,你派四支小队去把方圆十里内的地形都熟悉一遍,另外晚上一定不间断值岗,这点你比我清楚。
营帐之间,出口处背对而放,势必不留盲区,明日如果雪还下,问一下附近老乡,这雪大概什么时候能停。如果明日一早雪停,提前找人过去疏通山路,一定要在日出之前做完。”
陈棉思虑再三,觉得大致就这些,抬头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徐威,淡声道。
“还有事?”
徐威犹豫了再三,终于开口,“为何不等到日出之后,雪化再走。”
“徐副将,你带兵打仗多少年,这种常识没有吗?”陈棉弯眉凛声,“日出之前铲净雪,在雪还未融化未受冷结冰之际出发,更利于马车将士行走,如果等到日出,雪水溶于地面,加上山上寒冷,水结成冰,就算太阳出来了,又有何用,难不成我们困于半山腰,等它化了再走。
明日脚程,都加快,必须在午时之前走出这座山,切不可耽误到午后,山上空气寒冷,意外状况良多,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个当地百姓来做向导。
如此,可还有疑问?”
徐威心中暗道此人可行,之前还一直对他心存疑虑,以为一介书生不堪重任,对他也是敷衍了事,如今看来,此人也不全是草包行径。
当初刚知道秦川嫁给了陈棉,徐威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打小住姑姑家的他,一直对秦川情有独钟,可身为武夫,他又不知如何表露新机,等来等去,本想等到自己功成名就,过来风风光光跟姑父提亲,谁曾想,还没等到那一天,秦川嫁人了。
就是眼前这个人,他回京城的时候找人打听过,此人极其花心,从前便爱流连花楼,入京之后更是荒唐,惹得众多小女子跟着放浪形骸,后来居然还去翠荷书寓搞了个选美比赛,把自己硬生生选到了第一,脸皮之厚,可想而知。
可又有谁能猜到,这么个草包,居然还能考中状元。
徐威本来觉得陈棉配不上秦川,可当他看见两人比肩而立的时候,心中更是怅然,一对佳人,天赐良缘,单单看一眼就觉得赏心悦目,原是自己多想了。
一路心怀鬼胎的他多次偷看,陈棉倒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安排下令绝不含糊,少年得志,不过如此。
今天听他此言一出,更觉得自己跟秦川再无半点缘分了,心中一时悲愤惆怅,大丈夫心头悄然孤冷。
“末将遵命。”再无异议,徐威精壮的身躯微微后撤,然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徐威乃良将,你用的好了,其作用不弱于秦观。”诸葛卧龙轻声说道,营帐内的烛火随着我们的走动而若明若暗,昏黄的光线让我有些发懵,等诸葛卧龙要出营帐的时候,我跟着想往外走。
陈棉当即一喝,“你先留下。”
我回头,那人目光正好跟我相接,不容拒绝,有事不能一次说清楚,现在非要搞特殊,我哼唧了两下,还是不情不愿坐在一旁塌上,手里拿起一本册子,上面画了几幅地图,看样子像是此山的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