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没准备走,可是看他这个架势,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我佯装怒气,已经倒满水的杯子咣当一声扔到地上,脸上表情酝酿的差不多了,转身对着他哭惨凄凄。
“苏贤汝,你对得起我吗,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一愣,往前爬的手也停了下来,一脸的木然和羞愧。
“是我对不起你,阿缺,我知道解释你也不会听,可你要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意瞒你的。”
瞒我?看来跟我想的不一样,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定住,主动权在我这里,把握好节奏,事情好像快要清晰。
难道苏贤汝也想起前尘往事,那他之前的修为得有多高。
“我只是不想让你死,阿缺,你跟神鼎的话,我都能听见,不是我特意去听,只是他在我体内,我不得不听。”
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刚才的话都被他听去了,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大脑飞速的回想,奈何,我的脑子似乎从来不是为了记事而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非常形象。
“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得了,可有些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阿缺,九世了,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结,你说是不是?”
废话,谁都不想糊里糊涂的活着,可要是清醒的代价是背叛和死亡,我宁愿选择看不见,听不见,起码能够自欺欺人活的快乐,就像以前度过的十几年傻缺生活。
陈棉这名字起的还真不错,生动形象。
“你是那麒麟,我是那人参,有一天你挖走了我的双心,成全了我的一份真心,只为了救你心爱的女子,是这个故事吗?”
如果是的话,我觉得没有听的必要,真是扎心,刀刀见血。
他低着头,慢慢扶着桌子起了身,我后退几步,并不想跟他挨在一起,他叹了口气。
“阿缺,在我的梦里,看到的一些东西跟神鼎讲的并不一样,也许是我梦境还没完整,可我看见的你和我,跟神鼎说的真的是不同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是我挖了你的双心,我只说我看见的东西。你可愿意听?”
“我若是说不愿意,难道你就不讲了?”我反问他,其实更害怕接近事情的真相,真相往往是刺痛人心,而最残酷的。
“找你这么久,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说清楚才好,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我都要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从我得知你死讯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应该早一些告诉你,省的徒留遗憾。”
他最后是坐到了床上,看得出来,他已经累到极致,完全靠自己的意志力在支撑。
他舔了舔嘴唇,上面有我鲜血的嫣红,舌尖勾到那抹红色的时候,我觉得是自己被他勾了过去,真是够够的了。
桌上的水已经凉透,我拿起杯子二话不说灌了下去,可似乎仍旧不管用,照样都是口渴到不行。
“苏贤汝,你若是要讲,最好把这个故事讲的动听一些,否则我怕自己忍不住会杀了你。”
恶狠狠地警告,那人全然不在意,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照旧还我一个温暖如初的笑意。
“你听我说。
我不知道有多久了,那时候自己还是一头麒麟兽,并未修得人行,母亲说过,天池的水可滋养我们麒麟一族的精-血,让我们加快修炼,海眼与天池在某个特定时刻便会相通,崖屋潭的王后,便是我的姑姑,她跟崖屋潭龙王,生有一子,唤作沉绵。
母亲让我去崖屋潭那里借助海眼的力量定期去天池吸收精华,而不能自己擅自去往那里。
麒麟兽是上古神兽,地位尊贵,母亲说怕有些人打我的主意,所以才要我借助崖屋潭的名声去往天池,每次都是短短的一段时间,然后又从海眼回到崖屋潭。
姑姑对我很是放心,只是不爱让沉绵过去,沉绵跟我的性情相反,他从小比较娇惯,也不爱读书习字,更别说修行,我去的时候,他也只是小小的一只,甚至连龙角都未长出来。
要知道,无论是作为龙还是麒麟兽,他那角早就该往外冒了,可惜,他整日在崖屋潭玩闹,到我几乎快要修成人形的时候,他还是没有长出双角。
后来我有些得意忘形,觉得自己能幻化成人形,便偷偷在海眼未开之时便独自去了天池边。
结果可想而知,有一群邻山的妖精,似乎早就跟我许久,在我刚进天池的时候,他们便一拥而上,紧张失措,我根本顾及不到要做什么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