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淡然,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告示,肯定第一时间通知官府,万金,一辈子荣华富贵,确实比圣女划算。
“圣女,你可真是好心肠,不想我被抓,特意来给我送告示,谢谢你了。”我收起那告示,顺手塞进前胸,为今之计,只能回去跟苏贤汝商量对策,显然,有人泄露了我的讯息。
我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到哪里出了纰漏,知道我还活着的人,都死了,荣安公主,梁嵩,梁媛,还能有谁知道,告示都贴到翡翠坞了,离灵山村不远,难道是从灵山村走漏的风声。
也不对,他们把我当仙人,可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有些烦,就不能安生过日子吗?
陈棉脑子又抽什么风。
“我没那么好心,只是来看热闹的,你别误会,跟你一样,天生就是爱看热闹。”
她悠闲的用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眼睛若有似无的偶尔瞥我一眼,倒真的只像来看热闹的一样。
我梗住,没想到今年的圣女如此阴阳怪气,性格殷厉,人命关天的大事,她都能幸灾乐祸过来起哄,哪里配得上圣女一称。
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妥,于是放下抹布,想要去布庄找苏贤汝商量一下,恐怕住处也得跟着换了。
“你去哪?”她竟然一把抓住我的袖口,那双好看的手现下骨节分明,她的那双眼睛微微一眯,让我忽然觉得很是熟悉。
“你在京城有故人?”
闻言她连忙松了手,似乎被我说中了,一双眼睛也开始刻意躲闪,“我在翡翠坞十几年,从来不曾去过京城,哪里会有故人。”
不对,她越这样说,我越觉得不对劲,反复看她的眉眼,慢慢的却跟诸葛卧龙对上号来,只是一个精致,一个粗糙,一个圆润,一个干瘪,诸葛卧龙一生未娶,怎么会有人跟他长得这般相像。
“你,你爹可是诸葛卧龙?”
脱口而出,我指着她有些震惊,连连后退,店小二忍不住多看我几眼,她伸手拉住我,那眼神告诫我不要再做引人注目的事,太过突兀了这件事。
“不认识。”
她低下眉眼,另外那只手抚弄前面的衣裳,“宋缺,你跟你的相公,难道是朝廷重犯,不,也不太可能,朝廷重犯历来不会有如此巨额赏金,上面明明白白说了,要你毫发无损,发现者赏金千两,捕获者赏金万两,我猜,你是当今皇上私逃的妃子,跟了一个小白脸跑了,皇上颜面尽失,但又舍不得你去死,你是宠妃?”
荒天下之大谬,“圣女,你就在这瞎猜吧,我先走了,告辞。”
从来没觉得自己跑得这样快,到布庄的时候,一口气没喘上来,急的苏贤汝连连给我拍打后背。
“急什么,慢慢说,阿缺,你怎么又穿男装了。”
在外人眼里,我们是两个大老爷们拉拉扯扯,何况苏贤汝是镇店之宝,掌柜的见了赶紧过来问事情,待看清我的面貌之后,打趣了几声走开了。
我把画像掏出来给他看,苏贤汝跟着紧张起来,他回头跟掌故的说了几句话,拉着我匆匆离开布庄,径直朝着温媪家中走去。
“我们跑吧,回家拿了东西,就往北跑,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我被他拽着跟不上步伐,他面色肃穆,我很少见他这样阴冷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害怕。
“苏贤汝,你倒是说句话啊,别急,我快摔倒了,哎,说你呢,停停。”扑腾,我终于踉跄摔倒了,一只手还拖拉着苏贤汝,膝盖下面碰到了石头,疼得我起不了身。
这风风火火的架势,感觉官兵已经来了翡翠坞一样,他停下来,居高临下看着我,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而后走过来一把将我横抱起来,“阿缺,我怕。”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我却听到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苏贤汝,你怕什么?”
他没开口,我看见他的下巴微扬,走路的时候脖子上的脉络清晰可见,“你怕我们被抓回去?”
“不,我怕你撇下我,跟着他走了。”
“我不会。”
没有丝毫犹豫,我搂紧他的脖子,不知道为何,陈棉这般兴师动众,翡翠坞位置奇特,与其他地方没有连接,唯一出去的地方便是从灵山村过来之处,三面环湖,精通水性的人方能从这些位置出去,可是翡翠坞的船只极少,偶有的一些也只是飘在湖面上,像是无人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