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有些后悔,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如果陈棉听到心里,以后秦家的日子,势必不好过。
而对于陈棉来说,秦家一家独大的势态,虽然让他头疼,却还是不足为惧,一来兵强马壮,而来他的老丈人为人正直,不会做那般苟且之事,况且,秦观只有一女,这女子,如今还是大魏的皇后,日后秦观,定然会将手里大权,悉数交回皇家。
可是,秦川今天这番话,却让他有些犹豫了,长此以往,恃宠而骄,根深蒂固的想法终究会让秦川日益膨胀,得到的越少,心里便会愈加不满足,忍耐,终究不是办法。
回头是该想个法子,如何处理秦家,需要从长计议。
“皇后,注意仪态,别损了自己的身份。”陈棉挥挥手,后面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出,两名宫女低着头来到秦川跟前,沉声说道。
“皇后娘娘,该回宫了。”
秦川虽然心里生气,可还是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虽然一时气急,可还是说出来了,只希望陈棉不要当真,所以这时,也没有再跟他反着来,故而乖乖离开了房间。
“陈棉,你真行,秦川在你面前如今都是这幅样子,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你都这样无所不能了,就不能发发善心,放过我,放过我们两个?”
我觉得还能救一救,万一陈棉念在秦家功在社稷,还是有可能脑子清醒,把我放走的。
他的老丈人,确实为大魏牺牲太多,得罪不起。
“做梦!”
你大爷的陈棉,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二百五一个!
除了伺候的几个宫女,屋外还站了好几层侍卫,严密监视,等我身子好些的时候,那人还是不肯让我出房间半步。
眼看夏天都热起来,秋天带着凉风偶尔过来招惹的时候,陈棉终于大发善心,要带我去花园走走。
说是出去闲逛,那感觉却比被关押好不了哪里去,后面全是侍卫,其实他做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我还能跑了不成,就这身子骨,一点功夫都没有,若是还能恢复神力,倒是可以试试。
“傻缺,你看那花,以前在长陵城,我家院子里就有,还有那几棵李子树,我命人从长陵移过来的,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两人,打打闹闹,多么欢喜,若是你喜欢,我在李子树下再种上一片西瓜,到时候你可以坐在那里,岂不快活。”
这话让我想起当年苏绣种瓜的缘由,瓜田李下不避嫌,她一直都不同意我跟陈棉混到一起,起先是因为陈棉太过招摇,后来又怕他有损我清白,虽然我那时是男儿身,可保不齐就被他看破,苏绣是不愿意男子同我过于亲密的。
“陈棉,有意思吗?”
我反问他,也没了散步的闲情,扭头往回去的方向拔腿,他跟在后面,不出声。
都快到屋子里的时候,他突然说道。
“有意思,傻缺,起码你在我身边了,让我觉得,我还是那年的那个人,还是那个会拿李子砸你脑门子的陈棉。
你会习惯的,慢慢的,就像我做了大魏的皇帝一样,总会习惯的。”
在皇宫里,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陈棉再也没有对我动手动脚过,而我,一直筹谋机会出宫,摸清了侍卫换岗时间,又私下留了几套宫女的衣服,腰牌。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摸索着枕头底下的腰牌,约莫那些侍候的人都该睡了,于是便爬了起来,换上宫女装,我脚步轻盈的出了门口,径直往离宫方向快步走去。
走到高墙窄巷,一抹黑影似乎早就等在那里,她待我过去,这才出声。
“宋缺,你以为自己走的了吗?”
我大惊,是秦川,可心里也慢慢安生下来,起码不是陈棉,是秦川,反而好一些。
“秦川,我走了,好过留下,你就当没看见我,可好?”
“哼,你凭这个破腰牌,就想混出宫去,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这腰牌的主人我打听过,是个御膳房采买的宫人,前些日子生病,一直没上工,我寻了机会偷过来,只等着没人留意混出宫去。
哪里知道还有什么讲究的地方,秦川既然这样说了,想必是愿意帮我成全我的。
她将手里一块腰牌扔给我,显然比我手上这块精致太多。
“这是我的出宫令牌,拿着它,一路上保准畅通无阻。”
“多谢!”我扔了从前那块,将她这腰牌藏在袖子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我跟秦川皆是疑惑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