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已回到海边的那个熟悉的地方,见外面的天还亮着,我赶紧将我的身份证,户口本全部重要的证件找出来放到我的包包里面,轻手轻脚开了门走出去,路过何铭渊的书房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如果我知道当时的好奇心会让我失去孩子,我就永远不会再抚门倾听。
吴嫂曾经说过,这一套房子除了她和何铭渊的母亲在我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三个女人,现在庄涵雅却在何铭渊的书房,抱着何铭渊,两人般配得刺得人眼睛生疼。
“我说过我会视她的孩子为我的亲子,你为什么就要这么狠心打掉他?他已经很大了,难道你就不怕出现危险?”
听到这一句,打掉?是说打掉我的孩子吗?
何铭渊抱着庄涵雅,轻轻摸着她的头似是在安慰:“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会恨我,但是我这是为你好,我的孩子只能是我爱的女人的,我不想伤害你。”
爱的女人说的是庄涵雅,也就是怕我的孩子出现会威胁庄涵雅的孩子吧,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找我回来,明明我就已经要决定离开了啊?为什么又这么狠心要杀死我的孩子,做得如此狠毒?
我落荒似的逃离,这一次被他们发现了,何铭渊和庄涵雅追了出来,我看着他们觉得被他们抓住就一定会保不住我的孩子,我只有赶紧逃,我连忙冲下楼,眼看何铭渊冲上来想要抓住我,越来越近,我的心中越发揪紧,脚下下楼梯越急越软,一个没踩实,整个人全身前倾,似皮球一样翻滚下楼梯,一切太快,我什么也想不了,只是一手紧紧护着肚子,一手企图想要抓住什么停下来,终于,我还是滚下了楼梯,全身没有疼痛感,我只是企图站起来想向门外走去,可是全身已经麻木了,只能感觉到大量的暖流潺潺地从身下流出,而我却没有力气抬头看一看,何铭渊三步并两步站立看着躺在地上的我,不知所措缓缓蹲下来,想要搂住我,可是此时的我似乎是泡沫,一碰就破,慌得他无从下手,只是一声又一声大喊:“王叔,车,医生。”
我躺在他的怀里,没有任何力气,全身轻飘飘的:“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求你,不要。”看向站在我面前的庄涵雅我继续乞求:“求你不要让他打掉我的孩子,我不会和你抢他,不会。”说完这些话,还想如释重负,轻轻地想要摸摸肚子里的孩子,何铭渊好像感觉到我的想法,拉着我的手覆盖到肚子上,我微笑着闭上眼睛,却感觉两滴冰冰凉凉的水滴在我的脸颊上滴落。
一片混沌中,我迷失在浓雾中什么也看不到,耳边只是一声又一声:“妈妈,妈妈。”好像是指引着我去找他,我努力地在一片迷途中奔跑,可是始终就只有我一人。
我努力睁开了眼睛,周围白茫茫的,我微微挪了挪头,只有吴嫂睡在我旁边,随后传来我大脑的是无止境的痛,似乎是要侵蚀我的黑洞,全身根本动不了,
我看着我平平的腹部,感觉全身空落落地,我轻轻地叫着:“吴嫂,吴嫂。”
吴嫂醒了看着我:“伊伊,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看到她眼中含着泪水,随后她便转过头去,轻轻擦拭眼泪。“你都昏迷了一个星期了,每天都只能输送营养水。”说完吴嫂轻轻拉了拉我插着输液管的手,我斜眼看看,手上已经满是淤青。
“吴嫂,孩子呢?我想看看。”我的声音完全是出的气声,没有任何实质性音振。
吴嫂捏了捏被子,随即转了话题:“这么久了,伊伊,咱们先喝点萝卜汤。”说着吴嫂拿起旁边热气腾腾的汤碗,吹了吹就要喂我,看来吴嫂是一直准备着汤便我醒来随时喝,而我没有张口,只是看着她,吴嫂放下汤碗,不知所措地在衣服上擦擦手:“少爷他们还不知道你醒过来了,之前都是他日夜守候在你身边,我这就打电话告诉他,他一定很高兴。”
说完,吴嫂就落荒似的逃出了病房,生怕我再问他。我并没有力气追问,只是眼角流出了泪,我知道,要是孩子还健健康康地存于世间,吴嫂不会是这种不敢面对我的表情,可是我需要有人告诉我孩子究竟怎么样了。
我每天犹如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白天黑夜的轮转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每天我能够见到的也只有吴嫂,何铭渊自从上次知道我醒过来之后看了我一次,后来便再也没有来过病房一次,那天他来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希望与激动,拉着我的手说着我出事后他的担心,他的害怕,他的期盼,可是只字不提孩子,而我没有心情去辨认他现在所说的一切是真心还是虚假,只是淡淡地问孩子呢。问完就只见他的眼神开始闪躲,在我的一再追问下,知道孩子已经去了,没有保住,取出来当天发现是死胎便已经拿去处理火化了,当我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感受到什么是绝望,什么叫做坠入痛苦的深渊,他可以暂时地伤心,过后又可以云淡风轻,因为他马上又会有孩子了,还是和他心爱的女人的,而我不能,那几个月,生命在我肚子里成长延续,那么真切,那么血肉相连,现在我感受到的切肤之痛如此锥心刺骨,我只是觉得我永远不能原谅眼前的这个男人,所以我把他赶出了病房,说了很多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说过的恶毒话语,因为我只是觉得他对我太过残忍,残忍到我多看他一眼便想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