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几乎发狂的妻子,在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几乎彻底崩溃,她将那个打着如意算盘的□□虐杀致死,但是对那个孩子,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也或许是单纯下不去手,最终,她接受了那个孩子,在这个丈夫沉迷于花天酒地,根本无心归家的家庭中,她让女孩作为自己的第二个女儿,在自己和长女的身旁,长大成人。
至此,一个家庭彻底分崩离析,贪婪冷酷的丈夫,扭曲狠毒的妻子,无辜无知的长女,和卑微卑鄙的次女,在同一个屋檐下各自朝着不同地方向坍塌殆尽。
“然而被收养的次女,却一直被家中当作不存在的孩子,她被母亲指责为破坏自己家庭的凶手,被父亲当作无用多余的累赘,被周围像对待垃圾一样地养大,她打心底里憎恨着这些让自己深陷不幸的人们,首当其冲自然是那个异国的魔女,然而那个女人薄命,没有多久就病死在家中,所以她将矛头转向了女人的独生子,然后是明明有妻女却竭尽不负责任,抛弃家庭,视人命如草芥的父亲。”
私立医院的病房里,男人原本安静地闭着的双眼,突然不自然地颤抖了起来,恐怕是□□开始起作用的征兆。
“紧接着,是自己仰慕了十几年,却从不曾看过自己一眼的母亲。”
她顿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
“最后,是明明一直在身旁,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姐姐。”
病床上的男人开始浑身痉挛,时间不多了,于是她加快了语速,飞快地说了下去。
“在我姐姐的公寓里,我安放了窃听器和□□,从窃听器里我很清楚她现在就在公寓里,而你现在在学校,从大学到她住的公寓步行坐电车要二十分钟,下一班电车五分钟后才会来,开车的话现在会遇上晨高峰,跑着去的话是七公里,而我会在这通电话结束后把她家的地址发给你并启动□□的计时,倒计时是十五分钟,然而即便是□□,我也可以随时直接启动,一旦我察觉你报警或者和其他人交流,我会直接启动□□,另外,我也可能在窃听器中得知你到了桃子家中时启动□□,一并炸死你们两个。”
“能不能救她,就看你的觉悟了。”
说完,她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紧紧握着手机,颤抖着手将准备好的地址邮件点击了发送,抬头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对方已经抽搐着开始口吐白沫,她将手机收进口袋里,突然一手摁上床头的呼救铃,然后歇斯底里地朝着门外喊了起来。
“快来人!父亲,父亲他!”
想要以敌人的身份获得花宫家的援手必须要将自己家族的一切全都双手献上,然而她在意的从来都不是家中肮脏的产业,而是其中唯一一人的性命。
而保护一个人的性命最容易的方法,就是把她藏在死尸之中。
医院外,坐在街边车上的Ox咬了一口手里的热狗,看了一眼逐渐陷入骚动的住院楼,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
“我未来的新娘子挺能干,说好了你是要当我伴郎的。”
电话对面的花宫轻哼了一声,“等她活着出来再说吧。”
Ox跟着笑了笑,电话那边传来豪快地咬热狗的声音。
“小杏真的在小桃家里装了□□?”
花宫笑了笑,“是装了,只不过,”随即顿了一下,说道,“那对人渣父母姑且不论,我一点也不觉得她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真能下的去手。”
“哦?”
“所以,我派了点人去帮她一把。”
与此同时,因为没有课而才刚睡醒的桃子终于穿着睡衣离开了床,坐下在梳妆台前开始梳理睡乱了的头发,而那只来自游戏厅的抓娃娃机的毛绒兔子,静静地坐在她卧室的梳妆台上看着她。
☆、第 14 章
石田燃是一个普通的,不幸的人。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有着普通地,爱着自己的双亲,在父母的关爱和祖父母的溺爱之中长大,在某些地方有着常人不能及的长处,却也不算是什么天才,又在某些地方有着不如常人的地方,却也称不上什么大的缺憾。
而命运也可以说得上是平等地对待了他,既没有剥夺他展露自己才能的舞台,却也没有给他什么过多的幸运。
而他与常人不同的不幸,则是命运淡淡然地如同交代公务一般地给了他这一切,又缓慢地,不着痕迹地,将这一切剥夺了。六岁时如同约定好一般双双去世的祖父母,十二岁时因事故撒手人寰的母亲,以及在母亲去世后渐渐衰弱,最终在十八岁那年病逝的父亲,每一个离去的时点都恰到好处,每次都刚好在他刚刚能够接受亲人的死亡时,那个人转眼就离开了自己,仿佛命运之神不愿意自己太过难过悲伤,也不愿意自己因为过早失去亲人落得凄惨,然而又薄情无义毫不手软,一个一个,剪断了自己周围之人的生命之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