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清目里,落下两滴泪来,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瞬间泪如雨而下,她哭得连自己都毫无察觉,只是心中的痛是这样的明显,就像是被人生生在心上开了刀口子一般,可偏偏有人,还要狠心地撒上一把盐。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可只是一夕之间,所有辛苦建立起来的信任与承诺,都变得不堪一击,触之即碎。
看来,他当真,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
☆、15 梦觉尚心寒(3)
南柯公寓是陆绍迟离开陆家后,在外头新购置的一处宅子,一栋典型的三层楼小洋房,格局不大却很是精简。
管事的听见电铃响便赶忙出来,见是那盛雅言,当即就将铁栅栏的大门拉得大开。盛雅言对于这里,亦已是轻车熟路的,跨上几步台阶,就直接往屋里走去。
公寓里头很是敞亮,客厅除了摆放着整套的沙发与案几,再无其他多余的装饰。而那沙发上,正坐着两个人,看似亲密无间。女子的玲珑身段微微倾斜,虚靠在陆绍迟的旁侧,他偏着头,出神一样地看着那含笑带羞的侧颜,仿佛若有所思。
盛雅言勾起烈焰般的红唇,迈步走近,脚上的高跟皮鞋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陆绍迟稍一侧目,见来者是她,便吩咐道:“你且下去罢。”
女子应声起来,走过盛雅言边上,仍是低着头的,只浅浅地行了个礼。
盛雅言嗤之以鼻,自不愿拿正眼瞧她半分,在一侧的沙发里坐了下来,“你还真是有本事,居然能找到如此相像之人。”
不错,方才的女子从正面看去,只是个有点姿色的普通人罢了,但从侧旁看去,却是越发地觉得像一个人,在旁人眼中堪比复制。
陆绍迟神色淡漠,“只是对别人来说有几分相像罢了,她们一点都不同。”
盛雅言道:“那是自然,你陆绍迟心尖儿上的人,怎么能被人拿来随意比较。”
陆绍迟不想与她过多纠缠,“请问盛小姐,是为何事而来?”
盛雅言正色,“我来是想问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让她彻底离开。”
陆绍迟玩味地捻了捻手指,挑眉一笑,“这腿长在她的身上,何时走何时留,我说了可不算。”
盛雅言心中生怒,在那沙发的扶手上重重拍了一记,道:“你最好不要再打着别的算盘,趁早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陆绍迟道:“我自有我的安排,还请盛小姐不要操之过急,自行打算,如若伤到了旁的什么人……”
盛雅言冷哼一声,傲气中带着满满的嘲弄,“瞧瞧你这像是要吃人的模样,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不过依我看,陆先生的一番好意,人家可未必愿意领情呀。”
陆绍迟知她挖苦之意,亦笑她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
雨天过后的日头愈加凶猛,水门汀的路面上像是罩着层层的蒸汽,人只消在外头走一走便是出得满身的汗。
从竹音小院到前头的办事处,不过百来米的距离,轻寒却是走的一阵晕眩,虽然她取了伞蔽日,但到底还是遮不尽这毒辣的炎热。
进到楼里,她便直接上了二层,许是走的急了些,眼前竟有些不住地发黑。她靠在廊柱上往前看去,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办公室应当就是尽头的那一间
果不其然,靠近了一些就见那严旋庭立在门口,见她来了,即微微颔首,算是行了个礼,“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轻寒的声音有些虚浮,“我……我来找他……”
严旋庭明了,“真是不巧,四公子他,刚刚才出门去。”
轻寒道:“你无须骗我,我知道他在里面的,烦请严副官通传一下。”心里是在冷笑的,到了现在,自己想要见他一面,竟然也需要到通传的地步了……
严旋庭说道:“我并没有骗您,四公子真的出去了。”
她仍旧不信,喃喃似的自语,“他总是这样躲我,连竹音汀也不回了,我只好来这里找……”
他打断她的碎语,“四公子真的不在,一刻钟前便已经往白公馆去了。”
白公馆?这甬平城里又有几个白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