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她好像都没有回头,又好像回了。
谁知道呢,没人注意。
其实不用张岚所给的路线图,光是阿雀,就已经能够准确无误地将他们带到目的地了。
为何会如此熟于心目,温珩与宁诺谁也没有过问,或许是知道得不到答案,或许是不知道怎么去问。
等他们到了血落枫,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果然不出阿雀所料,后门的守卫寥寥无几,阿雀帮温珩掩了气息,一行人顺利溜了进去。
藏着解药的地方是坐落在中央的一处药阁,他们闯入之时,差一点被发现,但温珩看到守门的那两人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朝着反方向走了过去,温珩耐不住好奇,望了一眼,竟是阿磊,他果然遵守诺言,来助他一臂之力。
“小心,此处有机关。”阿雀走在前方,一手拦住了正往前冲的温珩两人。
“我娘给的路线图背后有机关破解方法。”温珩提醒说。
“无事,我自会破解。”阿雀独自往前走了几步,右手覆上桌案上的一个玉菩萨像,看似毫无章法地往那菩萨像全身点了几下,菩萨像表面看着无异,内部却发出了刺耳的破碎声。
她徐徐转身,道:“过来吧。”
药阁并不大,找到一瓶解药不算难事,不消一会儿,那个看似普通的小药瓶就到了温珩手里。
温珩捧着那瓶药,觉得心跳的厉害,又感觉浑身经脉正在舒展开来,他笑道:“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咱们撤吧。”
“准备撤去哪儿啊?”
那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温珩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顺势将手中药瓶往怀中一揣。
极具压迫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朝他们袭来,电光火石之间,阿雀手臂一拂,将他两人藏在自己身后,毫无畏惧地盯着来人。
温珩张了张口,他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一句都难吐。
宁诺也没想到,此时开口的人,竟会是她:“原来,你是庄子枫?”
那人站在门口,堵住了所有去路,投射到地面的影子像一片黑暗的天色,衬得他脸色也是枯黑,他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些和善却怪异的笑意,身上淡淡的药草味第一次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看来,我当初就该毁了这瓶解药。”庄子枫负手而立,意思明显,绝不会让他们带走这瓶解药,甚至不会让他们安然无恙走出这扇门。
温珩一只手扶着胸口,隔着一层布料将那瓶解药紧紧攥在手心。
“你的恨意究竟要持续到何时?当年你所做的事情难道还不够吗?这些年你潜伏在我们身边,也是想时机一到再给我们致命一击吧,你为何这么偏执,你的一生都活在过去。”温珩咬牙,声音夹着颤意:“祁尘!不,庄子枫,你真是个疯子!”
“温秀不能醒来,我的恨意怎么可能停止?她不在我的身边,我的一生都只能活在仇恨中,对,就是这样,你能如何?”
温珩嘲笑般剜了他一眼:“我姑姑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会不清楚,你怎么不恨你自己呢,你怎么不自己去死呢?”
“如果你们!”庄子枫红着眼睛,脸上青筋暴起,低声怒吼道:“如果不是你们,我和她又怎会走到那一步,又怎会像今日这样留我一人孤零零在世?我会和她在一个小山村隐居行医,我们会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我们会有很多的孩子,我们会恩爱一辈子……”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只能是一个梦,一个醒着的时候再能做的梦。”庄子枫直挺挺地指着温珩,一言一语中皆是恨意,他能从温珩的眼中,看到温瑞的影子,那个拆散他们的罪魁祸首的影子!
“是你杀死了我姑姑!”温珩推开阿雀横在他身前的手,冲撞上前,与庄子枫怒目直视。
庄子枫微微一愣,眼中布满了迷茫地血丝:“是啊,是我杀了她,谁让她背叛我,背叛我们的誓言,不肯与我走。”
“我没想杀她的,我只是想吓吓她,她一直那样,胆子特别小,等她害怕了,就会与我走了……”他眼神无光,在原地打着晃,喃喃自语着。
就在此时,阿雀两只手分别拉住温珩和宁诺,将他二人用力往门外一推。
意识到阿雀想做什么,宁诺慌到崩溃,她死死攥住阿雀的手不放:“师父不要,你要跟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