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叔良叫醒,叫她上一侧的榻上睡去,周善也一并。只是二人倒在此时说起了悄悄话来,还是周善耐不住先开了头儿,“叔良,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然怎么公主不见了,你也未声张?”
叔良闻言,将眯成条缝的眼睛睁开,添了几分清醒之意,手指扣弄着衣裳的布料,似是在犹豫着什么,大约是考虑好了这才开口道:“公主……应当是心悦季琴师的,只是季琴师是什么态度,我……我也就不知道了。”
周善闻言来了精神,借着茫茫月色同叔良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将叔良所说的要保守秘密的话一一应允了下来,这才互相放过。
翌日晨间,梁青雀睁了睁眼儿,按了按额角,觉得有些头痛,隐隐约约的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来,只道是这头痛也是因为喝酒喝得多了。她啧了啧嘴巴,似乎是在回味着昨日晚上季元容替她烤的兔肉的肥美滋味。
今日便是没什么事了,只是贵人们自行安排,爱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再呆上个五六日便就要打道回府了。偶尔换换地方儿,来些新奇感,梁青雀自己觉得还是不错的。
叔良和周善早早地就起了身,二人本以为梁青雀不能起身这么早,便都去了食房取了饭食来。见梁青雀醒了,分工明确地手不慌脚也不乱,一个伺候梁青雀洗漱梳妆打扮,一个收拾着饭,摆在铺了杏黄色杜鹃纹桌布的桌子上。
梁青雀甫一梳妆打扮完毕,坐在桌子前想要吃些粥暖暖胃口的时候,便听见碧汀阁的门打开了的声音,她一转头来,见叔良将梁毕清引了进来。他今儿个穿着一身月白色蟒纹圆领锦袍,难得的添了几分清冷气儿。
只是这股子清冷气儿根本维持不了多久,生得温润就连说话时都是温温柔柔的,和季元容完全是两种人。她看着梁毕清毫不顾忌地坐在梁青雀对面地位置,只手撑着光洁的下巴,一双桃花眼看着梁青雀,连移都不移。
她挑了挑眉,一瞧他这副样子便一定是有事要找她,她扬了扬下颌道:“叔良、周善,你们先出去,本宫同阿兄说些话儿。”
等到二人都出去了,门也关好了,梁青雀这才放下手中的象牙著,眨着一双纯良稚嫩的水眸看着梁毕清道:“阿兄快说,今儿个是有何事?竟能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来,还直盯盯地瞅着我。”
梁毕清盯着她的眼睛看,一瞬也不移动的,唇角勾起,看似是副温润公子哥儿的形象,说的话却叫梁青雀打了个颤儿,“你昨儿个晚间散席时,去了哪里?”
她支支吾吾的红了脸颊,不知该怎么同自家兄长说,在梁毕清的目光逼迫下,她才怯怯地开口道:“我叫季琴师带我去骑马玩儿去了。”
她明显地看出梁毕清舒了口气,好像是放心了的样子,她看着好奇,正好听见梁毕清悠悠地开口说道:“你一个姑娘家,晚间同男子出去本就不妥,若是吃亏,还是你吃的多一些。日后想要骑马,同阿兄知会一声儿,什么马不让你骑?”
说着还掀起眼皮来看了梁青雀一眼,却看见梁青雀满是不解,这才皱了皱剑眉,自家这个妹妹还什么都不知道,约莫也是听不懂他说着什么吃亏不亏的话来。他不由得俊脸泛红,轻咳了几声道:“你知不知,昨夜里梁青素被捉到同林端朔卿卿我我?”
梁青雀明显有片刻的停顿,歪了歪脑袋,皱起黛眉道:“阿兄,这可当真?”
她看见梁毕清伸出手来将她面前的兔毫盏拿了过去,再倾壶替她倒了杯温热的牛乳,又伸直长臂送到梁青雀的面前,垂眸看着面前桌上布着的简单又不失营养的饭菜,“自然是当真的,你向来晨间起的晚,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正常。”
梁青雀闻言并未表现出任何的难过之态,反而扬起了唇角,就连那双桃花眼儿都成了弯月形状,显然是极其高兴的样子,“那样才好着呢,我瞧着那林端朔就不像是个靠谱儿的,本就不愿嫁给他,如此一来,这婚约是要取消了吧。”
只是梁毕清接下来的话却叫梁青雀更加惊讶,“你这个丫头,这些不过是梁青素一个人的动作罢了,看见的人也只说是梁青素硬贴上去的,况且看见的也只是梁青素身上的衣裳不整齐不端庄。”
梁青雀闻言却挑黛眉,“难道这件事情完完全全就只怨梁青素吗?就只从林端朔地衣裳整整齐齐就能断定是谁先去勾引谁?未免太粗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