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容又是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仿佛如莲一般不可亵渎。但是梁青雀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坏和恶劣。她眼看着男人坐在床沿上,伸手将脚上的鞋子褪下,再将外袍脱下,然后翻身上了床。
她以为晌午时的那事已经过去,便也放低了心防。也懒得去问那两个叛徒,不是她们两个又会是谁放这个男人进来呢?
她正想着明日要怎么整顿这两个丫头,可却因为男人的靠近而扰乱了思绪。
梁青雀背对着季元容,但是也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与温热的气息。梁青雀觉得有些危险,只好悄悄往里蹭了蹭,只是还没有动上半分,便被季元容揽住了腰身,“你跑什么?孤能吃了你不成?”
梁青雀被他低沉的嗓音惹得脸上又是一阵子红,而后又听见季元容说道:“怎么?不让孤进来?你都是孤的,更别说你的两个贴身宫娥……究竟听谁的了。”
话音刚落,他轻笑一声,看见姑娘不断往锦被里头缩,只余下些许乌黑的发丝,整个人都被锦被覆盖着。他也不恼,伸手从锦被中捞出了个又香又软的小人儿来。她眼前甫一出现光亮,能看见的就只有季元容宛如谪仙般的脸。
她羞红了脸,将头扭到一边去,却听见男人轻笑,不用使劲便将姑娘扭在一边的小脑袋瓜正了过来。只是季元容正要说话的时候,但见公喜在门外扯着尖细的嗓子道:“王上,您该换药了,奴才可能进去?”
梁青雀听见门外还有人,脸上又红了几分。方才已经飘走的思绪现在全都回笼来也,当即推着季元容,小声道:“你……你快下去,可别叫人撞见了。”
季元容顺势下了床,脸色微微低沉,似是极其不满的样子。他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开门便见到那个笑的谄媚的公喜。他懒得同这人生气,只懒懒的伸出手来将公喜手中捧着的黑漆木小托盘接了过来。
而正在季元容要将门关上的时候,却叫公喜把住了门框,他有些不满意的眯了眯凤眸,甫要开口,便听见公喜道:“王……王上,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太医叮嘱您动作幅度莫要太大,免得扯开伤口……”
他弓着腰低着头,许久都没有听到季元容的声音,他说出此话的时候本就心中敲鼓不敢,而此时便更加不确定这位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悄悄抬起脑袋想要看看季元容是为何意,却听见男人叹了口气道:“得了,你下去吧。”
而后便看见那扇门被季元容合上,他摸了摸脑袋。王上这是怎么了?竟然没有罚他,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季元容捧着药进来,本是打算让梁青雀替他上药,顺带再逗弄逗弄,真是好玩儿的紧。只是他一回到西偏殿内,架子床前,便看见梁青雀坐在床上盘着腿,后背挺得极直,眸中带着平常时所看不见的认真之色。
他觉得奇怪,一挑长眉,觉得梁青雀一定是有事要问他,不过他并不打算主动询问。他将手中拿着的托盘端给了梁青雀道:“给孤上药。”
梁青雀闻言抿起红唇,难见的认真之色此时全都消失了个完完全全。她眼睁睁地看着季元容将身上穿着的亵衣脱下,露出精壮的腰身肌理分明,虽然并不是没有见过可是也免不了一阵子脸红。
他极其自然坐在床沿上,正对着梁青雀,梁青雀看着他的左肩处的确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她抖着手将药抹在了伤口上,又用绷带将伤口包扎好。她全程不敢去看季元容,只是往下看,却看见了那条横亘在他腰上的烧伤。
烧伤已经好了不少,也不碍多大的事。可是却能让梁青雀想起一些事来,她眸中不禁蓄满了泪水,就怕眼睛一眨巴,就会使眼泪流出来。
她将托盘收拾好,起身来放在了八仙桌上,转过身来揩了揩眼泪,然后才往架子床的方向走来,顺便又将殿内的烛火熄灭。
季元容知道梁青雀心里一定有事想要问他,他也能隐约知道梁青雀想问的是什么。他看见梁青雀爬上了架子床最里面,依旧和以前一样离他远远的。季元容也自己穿好衣裳,然后躺在床上。
他合上凤眸,知道梁青雀一定会开口问他,便也不真睡过去只浅眠而已。果然,过了良久,寂静被打破,只听闻一道女声问道:“季……季元容,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我父亲要将你家人都杀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