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惜放下枕头,闭上眼睛深呼吸,在心底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中闪着些睿智的神色。
“爱妃?西惜?”
“呵,愚昧的古代人。”
“哈?”
“脂肪越多越不怕冷的观点是个谬误!哦不,应该说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真理的!”
汤兆隆一脸懵逼,西惜看着他,一种优越感从心底升起。
“在没达到临界值的情况下,保温层越厚,热量损失越多,而超过临界值后,热损失才随着保温层厚度的增加而减少。也就是说!若非胖到了一定程度,人是越胖越怕冷,越瘦越不怕冷的!”
汤兆隆愣了几秒,然后给西惜鼓起了掌:“爱妃真是学识渊博,你刚刚说的什么林戒……什么纸房的,为夫听都没听过。”
西惜哈哈大笑,她想作为一个从小接受科学文明教育的现代人在古人面前就是有优势。
她就着丫鬟端来的热水和帕子,洗了把脸,便挽着汤兆隆的胳膊用膳去了。她最近格外爱吃肉,想必是夫君出征那段时间吃斋念佛憋坏了吧。
她想她果真还是信不了佛的,因为情丝未斩,六根不净。
食毕,西惜的脑袋又开始昏沉,打算再回房间睡个午觉,一觉睡到天黑的那种。
结果还没踏进卧房,便被汤兆隆拉住了:“陪为夫散散步可好?”
西惜把他的手挥开:“不去,天寒地冻的,我胖,所以怕冷。”
“你怎么整日都睡不醒,你看诗萍他们多精神?”汤兆隆看了眼在院子里堆雪人的阮诗萍和李彪,“你难不成比诗萍还胖?”
“她太胖了,已经超过了临界值,属于越胖越不怕冷的那种。”
汤兆隆无言以对,他眼神突然凌厉起来,拉着西惜就往外扯:“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懒得跟你费口舌,就算你说破了天,也得跟我散步去!”
西惜抱着门外一根柱子不撒手。
汤兆隆把她的手扒开,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大步走到院内,摔在了阮诗萍刚堆的雪人上。
阮诗萍正在把一片叶子往雪人的脸上贴,准备做雪人的眼睛。没想到突然一个重物砸下,她的雪人瞬间四分五裂。
阮诗萍显然没搞清状况,愣在了那里。她看到从雪人中爬起一个女子,正是她的嫂子,气呼呼地拍打着身上沾的雪,而自己表哥正站在一边捧腹大笑。
她明白她的雪人死了,她和李彪好不容易抚养长大的雪人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她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要想,终于在伤心得不能再伤心得时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汤兆隆笑得止不住,他摸了摸阮诗萍的脑袋:“表妹不哭,表哥……哈哈哈哈……表哥和你嫂子再给你堆一个。”
阮诗萍怒视着这个杀人凶手,那是她和李彪的结晶,是她珍惜得不得了的东西,他就这样把它毁了,还在这儿厚颜无耻地说“再给你堆一个”!
西惜踹了一下汤兆隆的小腿,弯下腰替阮诗萍拭去泪水:“表妹乖,你哥太过分了!我回来帮你教训他!”
“嗯,狠狠教训他!”阮诗萍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接着蹲下身去收拾雪人的“残骸”。
看着阮诗萍抱着一堆雪向什么地方走去,西惜按住她的肩膀:“你上哪去?”
“葬了我的宝宝,不能让他当孤魂野鬼。”
“哈哈,你对你的雪人还真是一往情深啊!”汤兆隆在一旁插嘴道。
阮诗萍回头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对啊,不像你,自己爹死了都不带伤心的!”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李彪赶紧在她耳边提醒:“这话可说不得啊小姐!”
“哼,有什么说不得的,”阮诗萍看了眼汤兆隆阴沉下来的脸色,无所畏惧地说道,“做得出还不让人说吗?莫不是又想当□□,又想立牌……”
“啪——”
阮诗萍的“坊”字还没说出口,脸上就挨了汤兆隆一耳光。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汤兆隆,她想不到那个从小疼爱她的哥哥,居然会打她。
西惜赶紧冲上去拉住汤兆隆:“阿隆你干嘛!”
汤兆隆甩开西惜的手,颓然地往后退了几步,凄怆地看着阮诗萍,一字一字说道:“你凭什么在这儿说三道四的?你懂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