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拼命忍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掩饰不了嘴角抽~搐,假装轻松道:“是啊,做了个噩梦。”帷帐未启,外边的人见不到她发红的眼睛,只听得到她故作轻松的语气。
听到花落的回话帐外人明显开心了许多,道:“姑娘若是难受先躺会儿,殿下如今在前厅与几位尚书商量事,待会儿才能来。”
“殿下?哪个殿下?”
“是靖王殿下。”
“君子安?”
“正是。”
王爷?原来君子安是王爷,他果然是宫廷里的人!
“你们瞒我可真是瞒的紧啊,我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现。”花落猜测过很多可能,却唯独这种可能在她心中一经出现就被扼杀,却没想到她觉得最不是的,却偏偏是。她尽量温和着,尽管指甲已经深陷她的手心:“既然都到这儿了,你们的目的大约也达到,不妨都告诉我,你们还瞒着我什么?”
小春还似在思考,半晌,道:“对不起,姑娘,我们不该瞒着你的,但殿下的吩咐我们不得不听。”
“既然是王爷,又怎么会去往阆中,会住在林府。林家又犯了什么错,沦落到满门抄斩的下场?”花落忍不住想到,这个人一开始下的套,不仅有她的,还有林嫣然的。也许……自己就是林嫣然的套!
心中忍不住苦笑,刚到林府的时候,还误以为林嫣然那与传言不符的热情是想借她给君子安下套,没想到她们两个都在君子安的设计之中。想到当初,几次从言语上君子安给她挖的坑,那时还当君子安情商成迷,如今想想,怕是那时,他就打算借自己给林嫣然挖坑,而她却不自知,以为是给自己挖的。
还有洛舒之,难怪他那般的小心翼翼,担心被小春小夏看出破绽,如今,倒也好解释了。只可惜她看不透!被蒙骗这么久!而且……而且还深陷其中,动了心……
账外的小春闻言跪在地上,道:“奴婢不知,殿下的事情我们无权过问的。”
听闻小春自称奴婢,花落原本沉到底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似是想到之前那么努力想到解开她们心中对身份的芥蒂,却被欺着、瞒着、背地里嘲笑着,不由地冷笑道:“你该自称奴婢!奴婢便是奴婢,即使对她再好,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姑娘……”小春显然不曾想过花落会说出这样的话,愣在了那里。
花落再也忍不住在体内奔腾窜走的愤怒,从床~上爬起,边哭边骂:“你说说我哪里对不起过你们?我一直把你们当做亲姐妹对待,你们却一直在暗地里对付我?所有东西有我一份便有你们一份,这几个月来,我可凶过你们一句?累过你们一次?冷过你们一回?”花落泣不成声,缓了下继续道:“这就是你们回报我的?瞒我、欺我、骗我!算我瞎了眼!算我傻,你们三个,真的是……真是好样的。”
小夏闻声跑了进来,惊讶道:“这是怎么了这是?”
花落听到小夏的声音,从床~上跳下来,几步跑过去抓~住她的手道:“林宝儿对你可是最好的,从不拿你当下人看,他听他姐姐的来看我,眼睛看的却是你,这一切你都看不到吗?你不会做噩梦吗?你对林宝儿半分愧疚都没有吗?”
她又拽出小夏脖子上的红绳,上面有一只小狐狸,跟她怀里的一模一样,花落红着眼睛继续道:“你身上还戴着他送你的东西,你是以何种心情,继续心安理得地戴着的?!”
小夏闻言也哭了,道:“我能怎样?我一个做奴婢的……”
“你骨子里也是奴婢!永远都改变不了了!”
小春膝行过来拉住花落的衣服,道:“姑娘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可不要如此对待自己,病这才刚刚好,可不能再病了啊。”
花落闻言,觉得有些好笑,于是蹲下~身,与小春视线平行,认真地看着她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不知道吗?你没有推波助澜过吗?现在跟我说这些话,跟我让林宝儿活着站在我面前有什么区别?”
小夏见到花落这个样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转身跑出门,道:“我去找殿下。”
君子安已经来了,就站在门口,小夏出门差点撞到他,被吓的一个趔趄,连忙跪在地上,道:“靖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