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官逼民反。”他一脸孺子可教的样子,被我鄙视地看了一眼。这时候听雨过来叫吃晚饭。
行走在外,我们也不拘小节,一桌子八个菜,还有一大盘的包子,我们一家子坐下,听雨给我们盛了饭,海兔炖萝卜味道很鲜美,夹了一块萝卜给小九儿,这孩子无肉不欢,对于素菜不太感兴趣。
常远夹了一条梅子鱼给我,可能这里产盐,店家大嫂的菜咸了些,不过很是下饭。吃完饭,我们很是听话地进了房里,常远再次铺开了纸笔,给太子写信,这是他一路上写的第九封信,我问他:“你这样报忧不报喜好吗?太子已经给你来信,说圣人驳斥你的信是杞人忧天。”
他抬起头说:“嗯,朝中现在还在歌功颂德,说大丰收年,乃是圣人德行感天。不过咱们归咱们报吗!就是要说实话,咱们以忠言逆耳,以后立足朝堂,不好吗?”
“好!”我以这一个字结束了他的话语。
第71章
月上柳梢头, 孩子们和吟风听雨一起睡下,按照常远对危险的嗅觉,寄槐和寄松两人一人轮值半晚上。我在他的带领下干起来揭瓦片的事儿。其实我很为这家客栈的瓦片和椽子担心,毕竟年久失修, 能撑得起来咱们两人的重量?
常远带着我落在客栈旁靠着山墙一棵大树上, 刚好山墙阴影投射之下,十分隐蔽, 刚好山墙上还有石板雕凿而成的花窗, 透过花窗刚好可以看到客栈里的情形。
透着昏暗的光线我可以看见大厅之内, 聚集了几十个衣衫褴褛的乞儿, 有老有少,开始坐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有两个乞丐扛了一个大铜盆过来, 然后招呼大家, 老板娘拿着勺子给每个人分粥。
店主坐在一条长凳上,一条腿翘在凳上,另一条腿垂着晃荡晃荡, 手里拿着把茶壶喝着水。这个时候远处一串火把跟随而来的马蹄声,看到有一队人马正往咱们这里赶来。
我贴着常远站在大树的枝丫上,看着这群人走近,在火光之下为首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 他到了客栈门前, 大声喊道:“去叫门!”
这个时候他身边的一个人下了马,上前拍门, 门拍地震天响,惊动了这棵树上的寒鸦,扑棱棱地飞了起来,细细的鸟毛飞出了鸟窝,那绒毛的刺激着我的鼻孔,我几乎不可遏制地要打喷嚏,幸亏常远帮我捂住了口鼻。
“辣块妈妈,哪个狗娘养的要拆屋子?”这个声音,正是这家的女主人,老板娘拿着菜刀,拉开了门冲了出来。她后面跟着店家,陆陆续续出来了几个花子。
“青儿,你站旁边去!陆大当家,这是干什么来了?”店家说这话的时候本应该分开,但是他太快,混在一起说了,
“苏老板,听说你店了来了头肥猪?”那陆大当家在那里问。
我戳了戳身边的哥们,用口型提醒他,这肥猪说他呢。
“陆大当家,咱们可是有约定的,只要住进我的店里,你不抢!每个月的银子到了日子,我就准时交,你不能言而无信。”苏老板说道,他将老板娘拉到了他身后。
“爷是这么说过,可这么大一只猪,还带着三个年轻的娘们。你说让爷放过,可能吗?这样,让他们财物交出来,女人交出来。爷留他们一命!如何?”
“大当家,我留他们下来就是一群人里有女人有孩子,何必跟孩子和女人过不去?”苏老板语音里带着恳求。
“苏贺春,你真当自己是玩意儿啊?老子之前不抢你的店,是没什么油水,今天就那三个女人,玩够了卖到窑子都值不老少钱,你让老子放过,你睡扁了脑袋做梦吧?”
“这种恶事都做的出来,你不怕天谴?”苏老板问他。
“我陆二狗,还活着就是老天嫌弃了我,苏贺春,你攒了那么多功德,有用吗?儿子被人拐走,女儿出水痘成了麻子。别废话,你叫他们出来,还是老子自己进去找。城里说书的老张一直讲,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骨,你没听过?”那陆大当家很是凶横。听下来,我不禁敬佩这个矮小的男人。
苏老板手一挥,那里面的青壮年乞丐全数都出来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打狗棍,或是铁锹,扁担,将他矮小的个头给淹没。“陆二狗!,你休想进我客栈的门!”
“苏贺春,我看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原本我不想动你,不是不敢动你!小生意放过也就放过了,今天是大买卖,还有三个比那些马马还漂亮的女人,老子今日若是不干这桩生意,以后还怎么在道儿上混?兄弟们给老子上!”这哥们说上就上,我没想到这么小的县城还有这么凶悍的土匪。比之临州的那些蠢土匪厉害了不止一个段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