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是我沈家积攒了几辈人的家业,如果全数拿出来……”我听那个扑跪在地上的富商,哭喊道。这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啊!
常远说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他走到那个富商身边道:“你也别忙着哭,如果你去打听打听,我们夫妻在海陵是怎么做的,你就会知道,咱们从来没想过要让大家伙儿把自己的家底掏空。我们只是想让大家一起共度难关之后,我们更想的是要与大家实现共赢。只有共同的利益,我们才能将事情做好。行了,扬州的父老们,若是信我常远,就听我一句,先回去,我自有办法,让大家伙,吃上一口饭,不能管饱,但是应该能让大家活下去!先散了,等我跟各位老爷好好聊聊!”
说完,他扶起了那个富商,对他说:“老兄,我们进去,咱们一起好好聊聊!”那人被他强行搀扶着站了起来,他对杏花说:“杏花儿,你扶着你家奶奶!我得好好搀着这位老爷!”
杏花儿用她脆甜的声音道:“爷,您放心!”说完她扶着我,如慈禧垂帘般缓步走进厅里。
常远带着,或者说押着所有人进入客堂,那里已经挂了十几张的大纸,没有投影仪,没有PPT的年代哦!就是麻烦!
“都坐下!”常远将那富商放下之后,他站到陈阁老面前说:“阁老请!”
陈阁老看了看他,也就坐下了。这个朝代其实文官的气节,也就那样,我不禁心里笑了笑,大多数都是这样,倒是好办了。
常远站在第一张纸面前说道:“我先来说说咱们扬州目前的情况……”他说了扬州当前的情况,如果想要这个城市实现基本的安定,面临哪些问题,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哪些临时措施,又需要哪些资源,包括银两。
“就算咱们手里有钱,可粮食从哪里来?现在路不通?”有人问出来,这个时候还能提出问题的,胆量和能力都不缺,我喜欢。
我接上话题道:“我们手里有两条路,一条是从海上走,如今还在冬春季节,海上风浪不大,所以能从南方运过来。还有一条是运河的,我的人已经跟漕运的人联系上了,水路的运输安全基本能保证。运河上的粮,估计有个六七天就到了。你们先集中一下手里的船,等下一批跟着一起去。”
“即便是买来了粮食,咱们手里的钱又够吃多少日子呢?吃完了该如何?”
“我从不认为赈灾就是舍粥,这个思想最好从你脑子里刨出去。以工代赈,我在海陵的时候,是靠工坊,砖窑,农田来吸收外来的流民,让他们有活干了,才能有饭吃。”我说道。
常远示意我停一停,他说:“没错,我希望大家能想想,现在家里的田产也好,工坊也好有哪些地方可以雇佣这些人的,雇佣起来,这个时候的人工便宜,不过就是管个饭。另外大家伙儿也知道,如今兵荒马乱要做好生意,那么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护卫。我想着咱们将乡勇练起来,刚好我的岳父,在军中效力多年。他会负责乡勇的组建。这些人虽然也会干活,到底是半民半兵的需要消耗,所以这些钱,我希望是各位能一起出。其实世道乱,你们本来也要养护院,就当是一起养了。你们看呢?”
那位苏老爷到底是巨贾,哪怕是被挖了这么多的银子出来,他依然脸色平静,说道:“我看可行!常大人的海陵无人敢碰,我也是知道的。若是能这样,这些钱花地不冤!”
常远点头,又对我说道:“燕娘,这些商场上的事情,我说不清楚,你来跟大家说。”
我开始点头,从第二张纸开始说起:“安全如果能够得到保证,咱们就可以开始说下面的了,兵荒马乱,这些地方产盐直接就没了。咱们呢?”我圈了海边的几个地方,跟他们说已经建了多少晒盐田,还要建多少晒盐田。这样总的产量在多少。然后开始统筹计算所有的田地,开始计算农业产出。
这个时候我拍了拍手,我的几个姑娘从里面拿出了我给两个洋人的样品。跟他们说道:“你们谁愿意做这些东西的生意,在南洋这些东西很吃香。”
“大周海禁!不能跟洋人做生意,只有……”一个富商刚说,就被边上的另外一个插嘴说道:“听常夫人说!”
“没错!海禁!但是咱们活下去要钱不是?我现在干的事情,是让扬州和咱们周边的县府活下去的事情。海陵的码头去年年底已经开始扩建,至少咱们扬州下辖的几个县府,是会做这个贸易的。”我看着他们说道:“这个随你们,愿意做的可以做,不愿意做的。我还有后面的几个生意……”接下去我又讲了几个跟民生有关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