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出征的时候也是严寒,薄的衣服带的不多,那日经过集市,车队几乎买空了当地布庄,洛英换上白底蓝花的斜襟褂子,从车上下来时,皇帝在溪边吩咐侍卫头领阿勒善相关事宜,听到细碎脚步声,皇帝回头,见其神色,阿勒善即行告退。
“好个美貌村姑!” 当她走到他身边时,他低声夸赞道。
她抬头看他,他穿着件灰色细布长袍,腰间只束了根布带,虽然简朴,风骨容貌在那里,着实俊雅潇洒,倜傥风流。
“你也不错啊!“ 她也想调侃调侃他。
“可谓郎情妾意。”他手上原拿着马鞭,此时交给侍卫,空出手扶她的腰。
终落败给他,毕竟众目睽睽。她红着脸扭腰避开,回到车边:“我们赶路吗?天色不早了。”
晌午时分,朗日高照,白桦林浅绿色的树叶涂了蜡似地鲜亮,潺潺溪流像是闪光的缎子在跳动,他心里起了毛,这几日朝行夜宿,都在荒郊野外,一拨人马,诸多不便,今日见她新姿,颇有些按耐不住,于是跟过去,也准备上车,说:“是要赶路,走吧!”
她忙拦住他,道:“你上来做什么?”
他眼中含笑,道:“坐车啊。我骑马骑累了。”
她脸更红了,背过身,疑心侍卫嬷嬷都在暗笑,低语道:“别胡闹,十多双眼睛呢。”又说:“车小,容不下你,还是骑马吧。”
说着,不容二说,迅速上了车,并拉上了车帘。
吃了个闭门羹,他不恼反喜,让侍卫重新牵马过来,一队人马又开始行走,他骑着黝黑发亮的千里快骑,悠悠地在那黄芦马车旁边慢行,她撩开车窗的蓝花布帘,他注目过来,各给对方明媚一笑。
“你也来骑马吧!“ 他换了个方法。
“我不会。”
“这有什么。我来教你,半个时辰不到,管保你策马奔腾。“ 他热心的说。
“怎么教?“
他不说话,用马鞭指指身前的位置。
她笑着摇头,放下了窗帘。
没过多久,叩车窗的声音,她掀开帘子,有他,同行的阿勒善,和阿勒善手里牵着的一匹枣红色体形较小的马。
“你骑那匹。“他道:”我牵着。“
这次是命令,且有侍卫在场,她不得已,只好停车,所幸一身简装,跨马上去不甚困难。
骑黑马的男人牵着红马,眼睛全在红马上小心翼翼娇滴滴的女子身上,两马慢慢地行,随从们识趣地放缓速度,在后面有一步没一步地跟。
“也没多难。“她骑出了趣味,仰头笑道。
“是吗?那就快点!“他说着,扬起马鞭,对枣红马轻轻一鞭。
那是匹汗血宝马,只消一点鼓励,便振蹄起来,洛英顿时失控,身子后仰,大声尖叫。
正中他下怀,只见他说时迟,那时快,纵身从黑马跃到红马上,把她围在身前,拿过缰绳,三下两下,红马虽然快走,但在老手的操纵下,张弛有度。
一骑两人,在溪流鲜花草场树林中穿梭,身后还跟着十多骑快马加鞭的随从,紧贴着她身体的他吻着她的耳畔,她挡手过来,他拨开了,轻声细语地:“别担心,他们看不见。”
她羞红了脸,道:“你以为他们看不见,又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
“怎么想?在马背上,至多搂搂亲亲,还能做什么?”他义正辞严地说。
第46章 新婚
夕阳西下,皇帝扬鞭遥指左前方不远处的村庄,道:“今夜投宿民家,人员四散,各寻住处。”
晓行露宿已有数天,众人一听今夜可以寻求安稳住所,平生欢喜。自然,随从们不能真的四散,除了阿勒善驱车,嬷嬷随伺之外,其他人,有些就地驻扎,看守行李,有些远远地跟随其后,等皇帝落实了住处,他们或在附近寻找人家,或扮成路人,轮时巡逻,护卫皇帝。
小小村落,零星散布着十几户人家,不用兜兜转转,环绕走一圈,在一户较为齐整的门墙前,皇帝下马,阿勒善上前叩门。
一个五十多岁眉眼实在的男人打开了门,黄昏的光线还是璀璨,募然眼前出现一位眉清目秀的陌生小伙子,他吓了一跳。
阿勒善鞠了一鞠,拱手道:“老丈打扰了!”
乡下人没有那么多规矩,男人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还礼,半晌,才硬生生地蹦出两字:“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