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路(康熙胤禛)_作者:轻轻扬(119)

2018-10-08 轻轻扬 虐恋 清穿

  象所有的单亲母亲那样,她每日奔波于幼儿托管所和研究所之间。她是要强的人,工作依然出色,孩子也养育的健健壮壮,昔日看她怪异的人们换了景仰的态度来看她。当那段往事淡出了人们的记忆之时,她找到了霍夫曼,与他娓娓道来那两年发生的故事。

  这是一段传奇,霍夫曼听得目瞪口呆,更让他不知所措的是,在他眼里一直坚毅乐观,最艰难的时候也不吭一声的洛英不能自制,潸然泪下。

  霍夫曼是一个木衲的科学家,不懂得怎么安慰人,他呆呆地看着止不住泪的洛英,正在纳闷,既然她把这段往事封存那么久,为什么突然之间要跟他提起。

  果然,平复了情绪后的洛英提出了要求,她想再次使用时光机器,去看望她朝思暮想的人,而她锁定的时间点竟然是他的弥留之际。

  “洛,他快死了,你现在去,有什么意义!”

  “他在畅春园等了我二十多年…”她一手托住下巴,目光突然温柔,原本美丽的她令霍夫曼不敢直视。

  “求求你,霍夫曼,我只有一个可怜的要求,就让我,在他临死前送他一程,也好让他…死得瞑目!“

  其实,除此之外,她一直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断不敢与霍夫曼明说。她要带他回来,也只有在他临死之际,一切交待的清清楚楚,他已了无牵挂,他才有可能愿意跟她一起走。他的病她研究过了,现代的医学技术能够让他康复。

  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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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十一月中旬,寒冷彻骨,前几天的雪残留着还没有消融,天又阴沉下来,尽管清溪书屋烘着地龙,在病榻上浅睡的老人还是觉得身上一阵凉似一阵。

  “李德全, 让他们都散了吧!”眼睛虽然闭着,门外也没有太多声响,可向来敏锐的他知道书屋外等候着的人们此刻暗流涌动,这些人蓄势待发。

  没什么好争的,都定好了,他选择了意志最坚定、心思顶细腻的继承人。他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新皇帝能够把大清带入另一个格局。

  果然当年她的离去是正确地,否则不可能达成这个决定,他死也死得不能安心。

  “皇上…,他们一个都不走!说对皇上放不下心…!” 李德全哭丧着脸。

  放不下心!他冷笑,声音平缓地说:“你告诉他们,都这个时候了,与其在个糟老头子身上费心思,不如去外面布置布置,省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李德全领命走了出去。

  康熙说完这番话,一口浓痰涌上,身边人赶紧把他扶起,舒痰止咳地闹了一会儿,才停息下来。

  他的话果然灵验,门外人推托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在皇帝内侍的劝说下走了大半。

  清静不少。他的身子好似爽快了一些,示意左右扶他坐起,靠在金线飞龙靠枕上,抬起垂坠的眼皮,双眼虽浑浊,目光还是锐利,对随伺一旁的顾顺函说道:“小顾,你去门口守着!”

  “皇上…!”这个时候了,皇帝还想着她,顾顺函老泪横流,二十多年了,只要皇帝在清溪书屋,就让他候在门外,他是认识洛英的老人儿,不会阻止她来看他。

  “去吧!”皇帝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目视着顾顺函出了门,他休息了片刻,又说道:“除了李德全,别人都退下!”

  及待四周无人,静静闭眼坐着的他缓缓睁开双眼,骨瘦如柴的双手抓紧了锦被,漫无目的地注视前方,轻轻说:“洛英!洛英! 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还不来!…”

  李德全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他又闭上了眼睛,听着老奴暗哑的哭声,嘴角忽然抽了一抽,像是在笑:“你哭什么,她会来的,朕想,活着时候不…来,死的时候总…要来的…”

  虽然只是申时,天色已经暗地到处掌上了灯。窗外西北风呼呼地吹着,看来一场大雪在所难免。

  窗外的牡丹枯枝会不会被吹得连根拔起?纵然是半梦半醒地睡着,他还是这样想。不免又要嘲笑自己,有什么要紧?看花的人不在,花犹自开放,不是更添苍凉。

  有门打开的声音,他霍然一惊,倏地睁开眼睛,向门口看去,隔着纱帐的朦胧,一位穿着月白色素面袍子身段窈窕的女子向着他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