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刚才身子烫的惊人,他就怀疑她是装病。
“可以!”他解开玉带,脱下自己身上的缂丝袍,只穿着白色府绸的中衣裤,上了炕,钻进被窝,说:“你来,我配合你!”
仰天躺好,见她犹自坐着,脸上的得意之色去了大半,撅着小嘴大概在想对策。他拍拍身旁的位置,伸直长腿,手搁脑后当枕,轻松笑道:“准备好了!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三分钟,还有一章。这几章连着看好一点。
第93章 后患
他伸出手臂,洛英缓缓躺下,头枕在他臂上。
要么有所行动,要么说点什么,他等了半晌,见她侧转身,面向他,深思熟虑过后,收起了花里胡哨的把戏,道:“我接下去想要问你的问题,不便用方才的方式问,否则亵渎了他!”
“他”字一出,康熙七窍玲珑心一估,便知她大约要说些什么了。风月似云烟,消弭无踪,他等她说“他”已经等了很久,真要谈起,又觉得无从谈起,简直令人发怵。
“你还好吗?”她的脸、手臂及裸露在外的肌肤都透着异样的红,摸一把额头,虽不烫的惊人,也高过常温。
“我看你还是及早安歇。明儿聊也是一样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园子里陪你。”
“你让我说,我今天想说!”她短促地说,忽而心骤跳,停顿稍缓长声叹道:“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像捱不到明天似的!
“我不允许你这样想!”因为忧心他的语气显得严厉:“明天换过方子,你便舒齐了。生病的人,切忌胡思乱想。”
他的爱护,每每使她幸福地心颤,哪怕前路被他斩尽了,也不会例外。她抿嘴微笑,配着病态的嫣红脸色,奇异地妩媚:“今天把问你的都问了,把想说的都说了,我就不乱想了。之前有求与你,却又不跟你坦白,其实我也很痛苦,我是最没城府的人,心里一点事都藏不住。”
似有无数的衷肠要倾诉,终究免不了要伤心动肺一番,他沉默了半晌,只把她搂过来,抱紧了。
头靠在他的肩上,手臂绕着他宽厚的背,微烫的柔软的身子贴着他温热的坚硬的身体,洛英十多年情丝缠绕,剪不断理还乱,均在一人身上。
“玄烨,我好爱你!怎么会那么爱你呢?原以为时间会淡化一切,可是对你却不行!我好想你,任何时候都在想,发生了车祸,谁都不认识了,还夜夜梦到你!”
纵然目不斜视,到底眼底流光难掩,转身离去了,还在意惹情牵。
他轻吻她的额头,她情绪波动,身子越来越烫。
“我都知道!你暂且放下万千思绪…”
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都不认识了!包括艾烨!”
京城艾氏,生子名烨,原来如此。
当年皇帝在民家借宿时候编的故事,她不知道默念了多少遍:“艾爷是京城往西北跑货的客商,路途上,拾得了从天而降的女子。艾爷说,既然是天所赐,不能不受,于是与女子成了亲,生了个漂亮的男孩,取名艾烨!”
记忆里的那一程,贫瘠的戈壁滩也似镶上了金边,简陋的农家小院,葛老三家新嫁了闺女,窗上门上贴的双喜红的耀眼,一屋子看热闹的人,在人们好奇的询问下,堂皇的艾爷,平缓地声明,已有的妻房休了,以后也不会再娶。
艾烨,是那一晚上帝赠予的天使。
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
“男孩的名字是女子取得,她中文底子差,又一心挂着艾爷,直接拿了‘烨’字作名,按规矩,这是冲了名讳的!”她抱歉地笑,怕他不同意似的。
他瞧着那疲惫而温婉的容颜,心中五味杂陈,又是激动,又是感伤,很是失落,但又无奈,想着排遣,到了却也只得嘴角一勾,似笑非笑淡淡地说:“是不大好。忌讳倒不怕,就怕孩子妈一会儿唤这个烨,一会儿唤那个烨,父子俩都不知道怎么回应。”
话一出口,更不是味儿,终究他是没有机会与艾烨一起被她呼唤的。
越看他,越觉得那嘴角的笑像是冷笑,洛英惴惴不安,谈话的方向脱离了设想的轨道,她伸手抚他的脸,慌乱地重复着当年离去时的说辞。
然而,那些话,他每每想起,便有种吞吐无能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