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路(康熙胤禛)_作者:轻轻扬(224)

2018-10-08 轻轻扬 虐恋 清穿

  又命张廷玉等人:“做速上船!各自安歇!”

  臣工们都请安告退,阿勒善护皇帝上船,皇帝一路走一路想,临了一脚踩到甲板的时候,说:“这船明早是一定要到东昌的,人少船轻,把无关人员都撤到其他船上!只在船头舱尾留善习水性的侍卫便成。”

  在前舱忙乎的认秋及其他侍女立即撤走,后舱里织锦刚替洛英卸下幕离,送上热水,也被请了出去。

  难道这船就运她一人?坐在梳妆台前的洛英转过身子往舱门口看,皇帝自己掀了帘子低头走进来。

  “你也乘这船?”她吃惊地问。

  “哦?使不得吗?”他高高的个子快顶到舱顶的藤幔,几乎把门口都堵实了。

  “我以为这是女眷的船?”是欣喜是不安,她也分辨不清,又想到方才杏花村的事,手扶着梳妆台的桌面,侧过头嫣然一笑,慢声慢气地:“方才酒馆不是男女分开的吗?”

  “男女分开也要因事而定。”他踱步过来,道:“反正我的宗旨,哪里有老板娘,我就去哪里!”

  见她瞪眼,他哈哈地笑。

  洛英扭转身子,对镜去摘鬓边的花钿,决定再不理他。他来到她身后,弯下腰,捺住她的肩,对镜共照,说:“你这个老板娘,我看周正不知道多少,不过穿的有些多罢了!”

  拿她与保定卡戴珊相提并论,简直是污蔑。洛英把花钿往妆台上一掷,便“啪”一声打在他搁在她肩的手上,心里想说:“放下你的肮脏爪子”,但话未出口,他却缩手,还“哦呦”一声。

  她立时站起来,检视他的手,见那宽厚的手背之上,有条月牙状的浅浅的血印子。

  是扶她上轿时被掐的,见她脸上有忧色,他故意嘶了口冷气,上战场受了伤也不见得这样,道:“上回一巴掌,这次索性见血!你好狠的心啊!”

  居然掐出血印子!洛英不知道这么严重,她看一眼自己的指甲,又展开了细看他的手,果然下手太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来都是生人勿近,碰到别人都要道歉的,到了他这儿,跟个悍妇似的。

  “痛吗?”她心疼地揉着,心想着他身体贵重,必得找点药疗疗。然而刚上船,东西放哪儿都不知道,她左右看,说:“也不知道金创药膏放哪儿了,要不,我去找骆正安。”

  他只是不说话,她抬头望,那双生动的眼睛里都是笑,像装满了星星似的。

  红色蔓延了双颊,情动生怯,洛英头一扭,走到舷窗边,垂首而站,舱里只有两盏油灯,一盏放在梳妆台上,一盏放在床头,船舱那么狭小,光线那么暗淡,一切都那么合宜。

  心尖上的人,怎么看都风华绝代,再加上这副羞涩萌动的姿态,康熙心都醉了,不由自主地跟过去,在她身后站着,由她的头发、耳廓、颈子,双肩,自上而下地欣赏,纵是瞧了千遍,总也瞧不够。

  不是没有亲近过,只需一转眼,一低头,那些厮磨便在她脑海里反反复复。但还是心骤跳,四肢柔,周遭的一切都是屏蔽了的,满身心都在他身上,警觉着,知道他站在她身后时刻蠢蠢欲动,她那么期待,但又因为期待心里更不平静,。

  他的手触到她的腰,她缓缓地转身,遇见他深情目光,难为情地垂下眼去,他的胸前挂着系披风的枣色丝绦,她捏起来在指尖把玩,半是嗔怪,半是撒娇:“谁让你盯着别人看的?你这样看她,我不乐意。”

  “就在回头看你的半路上,遇到了怎么办?”他不介意陪她玩,笑着分辨:“我倒是也想翻白眼来着,这么多熟人在,传出去有损名声,只好作罢!”

  她格格娇笑,的确恣意任性了,他就是带两眼,将心比心,那老板娘那么出位,她一个女人也连带瞧了好几次。

  更何况,他是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那些不在她眼前的事,她只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罢了。

  水波微荡,船只轻晃,摇曳中油灯灯苗或长或短,明灭不定。她瞧着他,那黄色的灯光一忽儿照亮了他的眉眼,一忽儿照亮了他的唇,一忽儿整张脸都在昏暗中了,只见握在她手中的那枣色的披风丝绦,船身突然漾开,她因为倚着船舷,被带着身体后仰,他伸出手,搀住了她的细腰。

  他真心实意地说:“就算看了,又怎样?全天下的女人,还有谁能像你这样可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