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妞,一会儿把巧儿小弟一起叫来,我让大妹煮了你们几个的饭。听说你们家得了狍子,要不一会儿用几斤肉去请村里的武大夫来看看俺叔!”
“好呢。”杨秋荷没推辞,应下后,快速整理着手上的狍子。
巧儿帮忙打水,闻着狍子身上的腥臊味儿。皱了皱鼻子蹲身,拎了一小块狍子肉闻了闻,“唉,可惜了。”
“有点味道了,不好卖啊。”
杨秋荷也感叹。从剥开皮子后,她就闻出这股较浓的腥味儿。
而且,这种狍子肉,味道也不是太好。以这种不太新鲜的拿去卖,估摸着,也就是几百铜板儿。
“姐,咱们家真的穷啊,家里一个铜钱都没了,盐,都断了好一阵子……现在爹和娘又这样……”
巧儿说着这些,一脸的沮丧。
杨秋荷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动作快速地剥皮,“别灰心,这路啊是人走出来的,咱以后团结勤快,还能没吃的?”
嗖的一下,捉着腿那张皮终于完整地剥了下来。毕竟只是继承了原身的一些记忆,所以这皮剥的不是太好。好在,也能换钱。
“姐,咱有这一张皮,一会儿我把这皮硝出来了,没准能换半钱银子呢。有这半钱银子,咱家也能换好些东西了。”
小巧儿眼睛亮灿灿地捧着那张皮,看着它的眼神跟看美食一样。
杨秋荷内心略有些泛酸,穷人的娃儿早当家。这么穷困潦倒的人家,小小年纪就为了生计而愁,这……就是现实啊。
小家生也蹶着个屁股,眼巴巴地盯着地上那摊凝成块状的死血,“姐,其实,这血块咱也可以煮熟了吃的。沾点大山哥家的盐粒儿吃着可香了哩。”
呃!
杨秋荷低头看看这放出的血块儿,这狍子死了二天多了,从肚腹中放出的血块儿,有着浓浓的腥臊味儿。这样的血块儿……能吃?这孩子,有多缺衣少吃呢。
摸了摸他脑袋,“家生乖,这血块儿咱不吃,把这块肉拎去,给你大山哥炖着吃,咱二家人,今天晚上大口吃肉。”
“啊,这个……”小家生咽了咽口水,满脸兴奋地伸手要接。一边小巧儿却是皱着眉,“姐,这肉虽然有点腥了,但也能换钱,咱,还是换钱买盐吧。”
杨秋荷横她一眼,“这皮就能换盐,肉,咱自己留着吃。还有用肉换武大夫来给咱爹看看。”这下,几个小的不吱声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一点,杨秋荷可是很相信的。
没有盐,这些肉想腌成肉块儿都难。剩下的那些骨头,还有几块肉,全给放到蓝子里,吊在屋里的井里,以便这几天食用。剩下的一些,则拿去请了武大夫。
“得养啊,最近不死,以后有钱了或许能养回来。”武大夫的评断,听的几小又唏嘘了一番。临走时,武大夫看着大妞递到面前的肉,愣是没好意思拿太多,只拿了一小块,“得,就这样了,你们……也不容易啊……”
看着这个老人离开的驼背影,大妞内心轻叹,果然,村里人家质朴的还是居多啊。
转身看着那一堆略有些破烂的狍子肉,她有些犯愁放哪里,毕竟这是个没有冰箱的时代,肉质东西放不久的。
好在,这个烂草棚房居然有一口井,打水什么的也还方便。
清洗好,分割好肉块后,姐弟几个就准备去隔壁吃饭了。但是,看着这没锁也锁不住的地方,杨秋荷皱眉,那几块肉,她还真不放心。
“姐,咱把肉提到大山哥家里吧。他们家还有小秀几个天天搁家里守着,肉放着没事儿的。”
“嗯,这是个好办法。”
分派好了,姐弟几个便提着肉往马大山家里去。
二家真隔的不远,就二分钟的路程。
还没到院子,便看见一个光锭娃娃,只栓了个破红肚兜,正赤着脚吸着鼻涕站在那儿。一看见杨秋荷和巧儿过来,伸出瘦瘦的小胳膊,“巧姐姐。”
看他颠颠地往小巧儿那跑,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却是悄悄地往杨秋荷那儿望。
杨秋荷冲这不过三岁的小娃扮了个鬼脸,小娃先是一呆,旋即便把一头扎到了巧儿怀里。“咯咯……”
笑着笑着,小娃又抬头悄悄瞥一眼杨秋荷。后者冲她呲牙,小娃又咯咯地埋首在巧儿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