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怜生垂下手看到掌心的殷红再也忍不住弓着身子干呕起来,喉咙的灼烧比起心上的痛微不足道,墨清瑶靠在肃清尘怀里看着胞弟此时的模样,心疼的滴血却又无能为力。
“阿煜....!”
“姐姐,我们这些年的隐忍连个笑话都不如,盛云让我落发为僧我不怨,可他们不该毁了你的幸福,罗国遗弃了我,我依旧不怨,可他们为什么要夺取你我至亲之命,什么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世间从来都是杀伐果断阴毒之人的天下。”
说罢墨怜生摊开掌心看着这个握笔曾经抄下无数经文的手,凄凉一笑。
“这佛陀之心救不了我?留着又有何用!这世间负我之人一个都别想逃。”
杀了穆婉玲了他们想在盛云继续待下去已无望,趁着此事还未被人发现,风夙火速安排他们出了城,连幽若对他万般感谢却让他风夙心里自责不已,他是带着目的才告诉他们一切。
殿下说事情走到今日这一步他们虽有推动,却也是命运使然,一切皆已注定。送走他们风夙没多做停留找了个静谧的地方传信给穆子书。
穆子书站在窗前看着毫无星光的夜空,眉眼间满是忧思,陈长歌细心的将狐裘披在他身上安静的站在他身边。
“夜里更冷殿下要仔细身子。”
穆子书看着身旁人一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两人相互依偎静静的看着夜空,直到一只鸟儿打破这沉静,他深叹口气。
“看来我是要进宫了,你待在府中不要外出,风夙会在暗处护着你。”
陈长歌知道此时是成败得失的紧要关头,看到他欣长清瘦许多的身影她心里万般不舍,但自己如今能做的就是不给他添一丝麻烦。
“殿下,父亲让我恳求您能保住幽若的命。”
听到幽若穆子书的身子一顿,定定站在原地停留片刻,只沉声道:“好。”
她轻咬住唇瓣,心里有些苦涩觉得方才的自己只是多此一举,就算她不说殿下心里怕是早早就决定要保住幽若。
穆子书进了乾正殿,看到穆天穿戴整齐的坐在矮桌前,脸色虽还是苍白但看着一吸一呼间不再吃力,精神似也好了许多。他心里疑虑,难道父皇察觉到了穆云琛下毒?
“儿臣见过父皇。”
“子书你上前来。”
穆子书上前穆天示意他坐下,他跪坐在软垫上理了理衣袍面无表情。
“消息墨煜可全知道了?”
“知道了。”
“甚好!”
穆天瞧见他不苟言笑的模样,本想训/诫几句但最后还是无奈长叹口气,从身旁的桌案上拿过一卷明晃晃的卷轴放到他面前,目光慈爱声音亲和。
“这是封你做太子的旨意,只要今晚东宫的死了,墨煜死了,连幽若死了,朕就会将这旨意昭告天下。别怪父皇对你心狠,做储君的人不可心慈手软更不可有牵挂。”
“儿臣明白父皇的苦心,谨遵教诲。”
穆子书低头叩首不愿再看那虚伪的慈目,他知道自己不过是被当成了新的傀儡,父子两怀揣着各自的心思。
“行了,父子之间弄得这般生疏,今夜朕还请了位故人,你且在旁陪着,这人你也识的。”
听到他说父子,穆子书低着头讽刺一笑,父子?他怕是只会说只会写却不懂它的意思。正说着就有个太监碎步跑了进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请进来。”穆天瞧见面前的人只正襟危坐,有些不悦的伸手敲了下桌子:“平时不是很伶俐,快些把东西收起。”
纳雪兰进来看到穆子书也在有些错愕,这个时辰他怎么会在这,穆天见她要行礼摆了摆手:“别行礼了,过来坐下。”
“陛下精神头好了许多,臣妾总算是可以稍稍放些心了,今日这是?”
她目光扫了眼一旁的穆子书,欲言又止的模样,穆天只笑着握住她的手,纳雪兰就不在说话只是满腹疑惑。
“今夜朕甚是无聊,请了位故人来宫中叙旧,怕多年未见冷了场,让你过来也陪陪,怎么说皇后这些年对他也是念念不忘。”
“陛....陛下在同臣妾玩笑吗?”
看到纳雪兰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穆天笑着拍拍她的手靠在椅背看着缓缓走进大殿一身麻布僧衣的人,眼里目光复杂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