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映雪走到她身边,伸手拂去遮在她脸颊上的碎发,迎上她因为愤怒有些赤红的双眸,声音清冷的慢慢说着。
“是不是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当年你和你姐姐羞辱我的时候,我就是如此,如何,那种恨入骨髓,却又无可奈何的痛,我说过,我这个人瑕疵必报。我让你入宫,是为了巩固季家在朝堂的地位,将凌家压下去!而你却想着来动摇勋儿的位置,你说你是不是该死,季映兰你给本宫听着,我能让你进宫,也能把你扔出宫,你父亲和兄长贪赃枉法的证据,本宫手里有大把,若想保住你们主家,就给我安分的待在宫中。”
说完,季映雪偏头看了看她衣裙下的殷红,掏出丝帕嫌弃的掩住口鼻,起身想走,可走到一半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去。
“这孩子可不能白失了,总要让他有些用处才好,妹妹可知我的意思?”
“你休想!”
“看来是明白了,都这份上了,妹妹又何必在置气,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小心气坏了身子。”
说罢她笑着起身向门口走去,只留下趴在地上强忍着痛楚的人。临出曲阳宫时,她掩嘴对妙云小声的嘱咐了句。
“不该留的一个别留。”
“奴婢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想问下追文的小天使,大大写的文是不是很平淡无趣,喂!喂!喂!有人吗?
☆、第三十章
夕阳西沉,承恩殿的后花园内时不时的传来孩童嬉闹的笑声,季映雪坐在一旁,美目慈爱的盯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嘴角满是欣慰的笑意。
“铭儿慢些跑,仔细脚下的石子。”
妙云进了院子看到围着花坛笑的脸蛋红扑扑的七殿下,也是面上一笑,慢慢走向不远处坐在凉亭内的人。见妙云过来,季映雪将剥好的橘子放到瓷盘内,净了净手。
“如何?”
“奴婢刚才去瞧了,曲阳宫现在正热闹,被太医署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宜妃娘娘叫的声嘶力竭,听着真是让人心疼。”
“这本就是她该受的,也让她涨涨记性,什么能觊觎什么不能觊觎,皇上如何?怕是心疼坏了吧,那样娇美的人,眼含泪珠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他怕是恨不能把心掏出来。”
见妙云不说,面露犹豫,季映雪轻轻一笑,起身走到亭边看着一直笑咯咯的墨景铭,眼里泛起温柔,嘴上也是怀念的笑。
“你不必忌讳这些,本宫对恩宠多少早已不在乎,陛下来也好,不来也好,我都自在清净。”
“曲阳宫的人说,陛下刚来时是心疼的要命,一直陪在身侧,轻声细语的劝慰着,等宜妃说是皇后娘娘下毒手的时候,陛下的脸色就变了,怒气冲冲的直奔长明殿问罪去了。”
“哦,那结果呢?”
“结果.....结果并未责罚皇后,回来时为了安慰宜妃,随手也不知在哪抓了个宫女,把全部罪名都推在了她身上。”
“哼!早料到没这么容易扳倒凌筱,到底是夫妻多年,陛下心里怕是还觉得亏欠她许多。”
“奴婢倒是觉得,陛下找了替死鬼来解决此事,心里多半信了此事是皇后娘娘所为。”
“信与不信,本宫不在意,只要能让他们之间嫌隙越大便可。”
“娘娘聪慧,皇后娘娘本就因为太子殿下和清瑶长公主的事,埋怨陛下多年,如今此事一出,一闹,两人怕是会互看生厌。”
互看生厌吗?那就快些,她好快些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帝位,她也可在见到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
*
六月初八这天,天气万里无云,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天的尽头,盛云礼炮齐鸣热闹非凡,靖安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今日是婉玲公主出嫁南朝的日子,满朝的文武,贵胄全都聚在皇宫正门两侧。
凤鸣宫内,纳雪兰看着镜中肤如凝脂,楚楚动人的女儿,她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样的美好,那样的令人羡慕。
“婉玲今日真美,嫁个秦王要收敛下你这倔脾气,男人都喜欢温柔恭顺的。”
穆婉玲面无表情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一点都不觉得美,反而丑的像鬼。
“喜欢温柔恭顺不如去娶婢女。”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看她还嘴硬,纳雪兰气的捂住胸口,抬手指着她呼吸有些急促的,想开口训斥却说不上话来,好在碧清快步的上前将她扶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