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它已经死了。
它僵硬的尸体,在风中一动不动,低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某个方向,表情似悲似喜。
到此,我才明白,昨晚是阿婕托梦给我。而之前一直晓得阿婕是狐仙,却没想到是这样可怜的一个小东西。
我呆呆走向前,把它的眼睛合上了,两滴清泪随之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来不及悲伤,外面又一阵骚动和呼喊,寒若跑了出来。她披头散发,手执长剑,追砍着四散逃开的宫人们。
寒若脚步凌乱,劈砍全无章法,只是靠着一番蛮力。她口中呼喊着:“护驾,护驾!保护父皇!”
被追逐的宫人们一边四散逃命,一边回头呼唤着:“公主殿下,醒醒!公主殿下,醒醒!”
但她们口中的公主殿下,手下并不留情,不一会儿,即有多位宫人受伤。
刘锤子和二蛋领着一帮将领突然围住了我,齐刷刷地拜倒在地:“大哥,公孙行骗了我们,这老头子私底下动用了巫术……”
但我顾不得,而是急忙追上去,随寒若和宫人来到了一大厅里。
这里是独孤绪的居所。
进入大厅里,寒若突然安静下来,走上前去抱住了独孤绪。
此时的独孤绪已是一具形容可怖的干尸,不再是虚无的亡灵。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彻底死了。
寒若抱着独孤绪的干尸,一阵痛哭:“父皇,你怎么狠心!怎么可以丢下我!
她声泪俱下,哭的呼天抢地,好大一会儿,她终于止住了哭声,突然抄起长剑对着独孤绪的干尸一阵乱砍:
“独孤绪,其实你不配做我的父皇,你把我的一生都毁了!我恨你!”
寒若满脸怒气,几下把独孤绪的脑袋也砍下来了。
忽然,她的表情惶恐起来,“我杀了我的父皇?我杀了我的父皇……”接着,涕泪皆下,仓皇的奔跑起来。
没跑几步,脚下一绊,又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她站了起来,想是想起了什么,发狠道:“既然你经常说,我的命是你给我,那现在我把命还你,咱们两讫了!”说完,竟然要举剑自尽。
我急忙上前:“寒若不可!”
寒若迷惑地看着我:“羽?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南宫羽,我是龙霸天!寒若,不要做傻事!”
“可是南宫羽,我要杀了你,因为你也负了我!”
寒若拿剑指着我,我则一步步上前:“寒若,不要……不要做傻事!”
剑还是刺了过来。
我没有躲闪,左胸肋下被刺中,硬生生地疼,鲜血流了出来。
“你竟然不怕死?难道你是神仙吗?”寒若再次迷惑地望着我,手中的剑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望着我,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嘴角突然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得如此疯狂,又如此悲伤。
在她身体失去控制,像一根面条般摔地上之前,我及时抱住了她。
☆、寒若病了
一天后,我带了两坛酒、百十号兄弟进入了公孙行的府邸。
公孙府经过多次修缮和扩大,里面金碧辉煌,简直比皇宫不逞多让。出人意料的是,一脸苍白的公孙行一人坐在庭院里,似乎在等我。
“稀客啊……”他语气平淡,但声音仍然如老鸹一样,干涩难听。
“哎呀,公孙老先生,好久不见!”我兴高采烈给公孙行施了一礼,吩咐把酒摆在公孙行面前,拿出两个酒杯,各自斟了一杯。
“以前听您老人家常说,我不配跟您喝酒,所以今天看一下,是不是真的。”
公孙行嘿嘿一笑:“我老了,糊涂了,话这有时候说的不中听。”
他先喝了一杯,不满足,又喝了一杯,砸了砸嘴:“好酒!不过可惜呀……没喝到肚里。”
公孙行的话非常正确,因为他的腹部被炸开了,里面空空,喝得就全渗漏出来了。
我故意装作没看见,“公孙先生果然好眼力,这酒乃是前朝燕国皇帝的私人窖藏,说白了,就是御酒,专门给您准备的。”
“那太抬举我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酒发酵的时间点有问题,若是迟一些,香气就会更加浓烈。”
“确实。”我随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