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凳子上坐下,安然喝着茶水,咬着馅饼,心想那老头所说果然没错。
妇人忙忙碌碌一阵,挨着我在长凳上坐了下来。“馅饼是我亲手做的,用了几十种名贵材料才做成的。怎么样,好吃吧?”
眼看妇人盛情难却,我快速嚼了几下说:“好吃,好吃得不得了。”其实那馅饼吃在嘴里怪怪的,味道同吃土一般。
“好吃,那就多吃点儿。”那妇人越坐越近,终于伸出手要去摸我的脸:“我看小兄弟这张脸着实俊俏着呢?”
第一次,有人夸我俊俏,不过我却有点生气。我一把推开那妇人的胳膊,嘴里兀自嚼着:“这个这个,男女有别!”
不想那妇人身材瘦小,在我一推之下,竟然给推到了地上。
那妇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恼了,指着我的鼻子便臭骂:
“你是哪来王八蛋生的野种,怎么就这么不识抬举!老娘给你吃和给你喝,怎么就吃干抹净不认账!哼哼,还男女有别,你来老娘这儿不就图老娘的身子,还咋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瞧你那德性!”
我本来有点糊涂,但听到这一段有点明白了,那老头在耍我呢!
我连连拱手:“这,这位大姐……我不了解情况,抱歉!”
妇人听我叫她大姐,一时又喜形于色,捏着声音道:“姐姐也知道不是弟弟的错,来,乖弟弟,让姐姐好好服侍你……”
妇人说着就扑了上来,我一躲,那妇人扑空,摔了个狗啃泥。
“好啊!”妇人大叫着,接着以令人惊叹的速度爬起来跑到一边,隆隆地抄出一把菜刀向我砍来。
刹那间,我还以为毛毛活了过来。
待菜刀快砍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才慌忙逃开,跳出了屋子,顺手又把那门一带。后面“哐”的一声,妇人的头正好磕在门边上。
妇人停顿了下,接着叫嚣“非砍死你这龟孙子不可!”又追了上去。
我迅速跑出院子,又顺带把院门猛地合上。只听后面又是“哐”的一声,声音要比前一次大。
妇人再次把头磕在了门边上,她身体晃了晃,手中的刀“当啷”落到地上,接着直挺地倒在了地上。
☆、落入虎口
我心里一惊,暗想该不会就这样挂了吧,拿手探那妇人的鼻息,还好,鼻息尚在。
有那么一会儿,我想起了毛毛,心底突地越发沉重起来。我来到外面的路上,在一片黑暗中慢慢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一直以来,虽然很明确自己想去他姥姥山,可自己也实在很难弄清楚:我落到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耳边是呼呼的风,前面是一团漆黑,我的心里却在不断地想:从前,我有个老婆叫毛毛,还有一个儿子叫小豆子,我们一家三口在狗儿洼幸福地生活着。
后来累得浑身是汗,跑到一个茂密的树林里,我的心中才稍松快了些。随之而来的是困倦袭来,我拣了一棵老槐树,随便铺些干草,一躺下就睡着了。
在老槐树下,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了毛毛,但又不像是毛毛,她穿着白色的衣服,在一个朝阳升起的林子中朝我走来,她温和地笑,慢慢地朝我靠近。
她俯下身来,越来越近,我清楚地看见她的左脸颊有颗痣。终于,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还没等我回味过来,就化为一道闪光一下子钻进了我的胸口。
我急醒了,慌忙去扒自己的胸口,却翻出一个白手帕,而那手帕正是我前一天黄昏时从天上飞落我头上的。
手帕上的鼻涕干了,香味却还淡淡。对于这样一个寓意十足的梦,我亲了一口手帕,又放回到胸口的衣服里。
此时天色已亮,我站起来,发现不远处有条滴着涎水的黄狗,我摸了摸脸发觉是湿的,随即捡起一土块赶跑了黄狗。
天气大好,我又要开始我伟大的征程了。
然而,等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时,我大吃一惊,因为我在夜里跑了好久之后,现在竟然又回到了那妇人家外的一条小路上。
而这时,之前替我付三文钱的那个老头正躺在附近,懒懒地在晒太阳。很明显,他也看见了我。
“喂,小兄弟,昨夜睡眠可曾安好?”
我正犹豫要不要回答,那妇人家的门吱扭一声开了,披头散发的妇人手持菜刀冲了出来。我正欲逃跑,却听见一声“啊呀,你又来了!”那老头却率先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