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总感觉洗脚奴非常特别,不仅在于给一个女人洗脚,还在于洗脚本身成了一种工作。
相比挑粪工,洗脚奴轻松体面了很多,还能大开眼界。可这么一来,我之前精心□□出来的朱贵、向东二人,再也不能随便使唤了。
对于琴夫人本人,我综合柳枝及其他人的小道消息,大体上知道:
琴夫人是乌奴国当今最有权势的人,且一向脾气暴虐残忍,特爱胡闹,其家族势力强大,惧内的乌奴王即便有怨言,所采取的手段也往往是敬而远之,任由她在一边胡作非为。
但以我个人看法,琴夫人还是比较好接触的。
因为她的面相虽然总让人觉得不可接近,或者随时就要发作,做出不那么可爱的动作和表情,但她对我却总是笑眯眯的,而且经常眉眼弯弯,一见面就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喜感。
又让人称道的是,琴夫人虽然年过30,但因为保养有术,看样貌却像20出头的女子。
她的脚也很奇特,跟柳枝的脚——我暗地里观察过——区别非常明显:柳枝的脚纤细修长,琴夫人的则小巧细腻,颜色雪白,猛一看还以为是瓷的。
每次洗脚的时候,我总纳闷,琴夫人的脚是否还有洗的必要,它是如此的干净,比我的干净一百倍,却还时时洗,甚至一不高兴就要洗个脚。
而且,洗脚盆中肯定会放些花瓣、药材什么的,温度和用水都有细致的要求,那一道道程序简直比狗儿洼结个婚还繁琐。
在一位老侍女的耐心指点下,我总算学会了那一套繁琐的洗脚程序。刚开始独立操作时,手有些生,动作较为笨拙,琴夫人不以为意,态度相当温和,有时还会细心引导,洗这里,这里,然后这里。
对于之前我一直惴惴不安的小夜叉曾勾引九公主的事,她压根都没提过。
也正是这段时间,我有幸见了伟大的乌奴王陛下。
乌奴王是个白胡子老头,有大小老婆数十个,琴夫人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琴夫人纵然没生个孩子出来,但按照乌奴国的礼数,乌奴王还是应该跟琴夫人每月团聚一次,然后大肆宣扬出去,好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乌奴王尊礼重道、率先垂范。
每月初一,乌奴王就摆着銮驾到了琴夫人的宫殿。离老远,琴夫人就迎上去,抱着乌奴王道:“陛下,想煞臣妾了!”
乌奴王道:“爱卿,想煞孤王了!”用嘴碰了碰琴夫人的额头,然后相拥入宫。
但在宫里,二人却似互不认识,各做各的事,纯纯粹粹就这么好了一天。乌奴王打瞌睡,琴夫人绣花。
黄昏时,琴夫人送别乌奴王,眼泪涟涟:“陛下,以后要多来啊!”
乌奴王搀扶着琴夫人:“爱卿,保重身体!”用嘴碰了碰琴夫人的额头后,把衣袍的下摆从琴夫人手里拽出来,就走了。
☆、麻叔威武
春去秋来,我又慢慢熟悉洗脚奴的生活。去他姥姥山的念头还会冷不丁折磨我一下,但相比冲动和欲望,此时更多的是怀疑和反思:
或许那时在狗儿洼太闷了,就想出去走走,也不一定要去他姥姥山,所以想去,只是恰好看见罢了。
在当前平淡庸碌至极的生活中,我没什么可抱怨的,也没什么可希望的。但麻叔却一直是个令人精神一振的存在。
他出来进去前呼后拥,也没见怕过谁,而且一向有个大将军的梦想,热衷体验那种带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感觉。
在他的号召下,百奴园每个月都要组织护卫、仆役等操练演习。双方拿着木质武器,来回厮杀,那阵势着实热闹,欢腾不已。
从作麻叔的对手到加入麻叔一方,再到无所适从,我发现演练中向来只准麻叔真打,其他人包括他自己一方的人马,都只有挨打的份儿。
有时,麻叔还会大搞紧急演练,其出发点可能仅仅是心情好或者不好。
按说这样的事情,以我的智慧和能力都能应付,偶尔还能偷个奸耍个滑。但是没多久,闲不住的小夜叉又差点把天捅破了,直接后果是导致麻叔断了腿。
这天黄昏,小夜叉跟我正蹲在一石阶旁,分吃一个猪蹄,柳枝和几个女伴在附近洗着衣服。
突然,一身锃亮铠甲的麻叔在不远处敲响了紧急演练的大鼓,众人顿时乱做一团。我因为无论怎么做都挨打,也就心生倦怠,没怎么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