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看着有点面生啊。”为首的男人剃着平头,面相凶狠,四下看了看,“这个季节山里都冷了,还有人来旅游?”
“大哥?”身边的小弟等候他差遣。
“不管怎么样,这几天是关键,谨慎点好。”平头男使了个眼色。
小弟意会,吩咐着其他人:“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去那边,认真一点,出了差错咱们谁也担不起”
迟阳拉起梁圆舒,两人压低身子往身后的树林里躲去。
嘈杂的指挥声还在继续:“山上,林子里,都给我好好搜搜。”
迟阳拉着她,两个人的心脏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互相拉扯搀扶着,一边回头张望,一边继续往树林更深处躲避,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完全听不见人声,他们才停了下来。
远离了危险,梁圆舒才想起来与迟阳算账,她一把甩开他的手,不满地瞪着他。
“怎么了?”迟阳问。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梁圆舒质问他,“那些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敢往里闯,你不想活啦?”
“让你担心,对不起,确实是我大意了。”迟阳向她道歉,解释道,“我只是看这块地神秘兮兮的,到处都查不到有用的资料,不确定的猜测也不好向马光他们报告,我就想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会遇到那些人。”
“你不跟马光说,你可以叫上我呀!”
迟阳垂着眼,不说话了,他确实是故意不想告诉她,怕她跟来会有危险。
“之前怎么说的?”梁圆舒就知道他会这样,“你下次再不叫上我,自己一个人行动,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多么幼稚的威胁,可是迟阳就吃这一套,他揽着她的肩膀,哄道:“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好不好?”
“哼。”
“好了好了,我跟你说,我刚刚有意外收获。”他拿出手机来,调出照片,“你看。”
梁圆舒凑上去看了一眼,大惊,赶忙把手机接过来,往后滑了两张,难以置信地问:“这是孙志高?”
“嗯,他和那几个人在一起好像在商量运/毒的路线安排,太远了,我听不清。”
梁圆舒还想放大了再看,“嘟嘟嘟——”手机电量耗尽,关了机。
迟阳把手机接过来,放回口袋里,说:“那些人应该走了,我们先回去吧。”
“嗯好。”梁圆舒刚要迈步,又把脚收了回来。
“怎么了?”迟阳问。
“你……认得来时的路吗?”
迟阳一愣,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指着一个方向:“我们好像是从那边来的。”
“好像?”
迟阳点头。
而后,他们两个人顺着那个方向走了很久,却仍然没有回到大路上去。
“迟阳。”梁圆舒终于不得不承认,“我们好像迷路了。”
迟阳放眼望去,树林里,千篇一律的虬枝盘错,脚踩上去,地上厚厚的一层枯枝败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眼看了看天空。
梁圆舒知道他在看什么,一句话让他的希望破灭:“别看了,阴天。”阴天,代表着他们没有办法靠日照来判断方向。
“手机有指南针吗?”她问。
“手机没电了。”
“哦,对。”她点头,怎么把这茬忘了。
“你手机呢?”
梁圆舒拿出来诺基亚,冲着他晃了晃:“你觉得这个能有指南针吗?”
“信号呢?”
“没有。”梁圆舒看了看屏幕,说,“连电量都只有一格了。”
迟阳也没了主意,抬腕看表。
梁圆舒忽然眼前一亮:“迟阳?”
“啊?”
“手表给我!”
梁敏行偷偷观察着,孙志高从昨晚就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孙佳丽不知道去了哪里,佣人外出买菜,家里空无一人,他悄悄溜进了孙志高的房间,打开了电脑。
根据他监听到的郑总和孙志高的对话,他猜想孙志高一定留了每次洗黑钱的交易记录,电脑开机有些慢,他搓着手一边焦急地等待,一边观察着窗户外的情况。
活了这二十多年,只有今天觉得这电脑的开机声如此悦耳,他赶紧点开了文件夹,他记得之前孙志高每次给他看文件,都是从这个文件夹中打开的,文件纷繁复杂,他一个个地看过去,根本无从分辨哪一个才是他要找的,眼看孙佳丽就要回来,他拿着迟阳给他的U盘,把整个文件夹一股脑地复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