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沉放下了碗筷,转头看着他们。
那老母亲继续说道:“您看您和侯夫人成亲这么多日,却连孩子都没有个影子,您还诸事不顺,丢了官职不说,段老太太还忽然去世,定是侯夫人给侯爷您带来了霉运。我家沫儿是个有福分的,与您八字相合,您不妨收了她……”
云沉淡淡启唇:“闭嘴。”
那段沫姑娘忽然扑到他脚下,抱着他说:“侯爷,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我娘也是走投无路了,您就收了我,我不求其他的,在侯府做个小丫鬟也好。”
云沉双腿无力,挣脱不开,他皱眉说:“你先起来,在段府不会委屈了你们的。”
段沫依旧不放开:“求求侯爷收了奴婢吧,沫儿自小爱慕侯爷,愿意为了侯爷做一切事情,求侯爷让沫儿陪在您身边……”
苏扇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堂堂临安侯被段府一个小小旁支欺负得无法还手的场景,哦那小姑娘姿色还不错,那老妇人应该跟这小姑娘有些关系的样子。
苏扇走过去,一把拎起那小姑娘的后领,把人从侯爷的腿上扯开,喝道:“你们两个哪来的,不是说了闲人禁止进入吗?这可是临安侯大驾,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母女二人方才对侯夫人的大不敬的话是万不敢在人面前说的,况且这侯夫人看着还面露凶光蛮横任性不好惹的样子,母女两赶忙随着前来赶人的小仆低头告罪面带羞色出去了。
苏扇抱臂冷笑:“哟,侯爷这会儿精神不错,我这一出门,人家小姑娘就抱上了腿?”
云沉刚刚经历了一场昏睡,眼睛里仿佛还蒙着一层水雾,表情甚至带着柔和迷茫,他忽然伸手拉着苏扇的手,轻轻摸了几下,笑道:“我们回府,夫人给我煮粥喝好不好?”
苏扇:“……”
她严重怀疑云沉睡了一觉,壳子里的也换了个人!
原来皇上派了人过来安抚临安侯府,特意送上了一大堆珍贵的补品,这与在之前朝堂上发怒的样子相差太大,害得全京城以为临安侯病重难行就快不行了。
苏扇点点头,还是一脸疑惑道:“既然侯爷不行了,那说我克夫是个什么意思?”
夜桃一脸一言难尽,该怎么解释这种充满城府心机的流言呢!自家小姐还是太单纯啊!
苏扇道:“所以那对老妇人因为我克夫,所以要把她女儿送给云沉做妾?”
夜桃道:“夫人,不知这样的,那姑娘想嫁给侯爷是因,你被诬赖是果,因为人家想攀上侯爷这根金枝,才想出如此恶毒的计策!夫人你可要看好侯爷呀!”
苏扇心道侯爷要她看来作甚,又不会丟。
深秋来临,杜长空大夫应云沉邀请在临安侯府住了三天,期间见证了侯夫人的各种花式骚扰。憋着疑问到第四日,苏扇终于忍耐不住了,开门见山地问道:“杜大夫手上的霜色带子,可有缘由?”
杜长空此人相貌平平,发愣的时候显得有些呆,他听见了后露出一丝讶异,又很快冷静下来道:“是,师门要求。”
苏扇道:“哦,杜大人师从何人?”
杜长空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苏扇以为他不会透露时,杜长空道:“家师南门椿,师父隐居江湖,声名寂寂,你可能没听说过。”
苏扇握紧了茶杯,以掩盖自己内心的紧张,她佯装镇定,笑道:“那可真是巧了,我小时候身在外地时,隔壁人家就住了一位南门先生,他还常带着一个小孩子,大概十岁大吧,常听见先生叫他阿玄。倒没见过杜大人呢。”
杜长空一惊,讶异道:“你怎知……杜某竟不知侯夫人幼年也曾在江湖住过一段时间,只是我加入师门晚,对此也不清楚呢。”
苏扇也不敢逼问太多,生怕自己扯谎露馅。等杜长空反应过来,立即就能明白,南门椿带着南门玄寄居江湖时,南门玄十岁,葛思媛还只是个娃娃吧,哪里会记事?
不过说起旧事,苏扇又无端想起了段明台,她江湖生涯接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护送段明台安全南下,途中遇上过一次暗杀,对方准备充分,但对江湖了解甚少,她拼尽全力把对方的阴谋瓦解了。
然后她拿到了一大笔钱,小金库充盈,为此没开心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
那个背后暗杀段明台的那一拨人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加入,苏扇自小被其师父教导得三观端正,谋财害命暗中刺杀之事绝对不能做,况且她现在混的这么好,于是她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