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化府,明月夜_作者:小枕(65)

2018-10-06 小枕 甜宠文

  恰巧简商发来信息,问他桌上那袋苹果放了多少天,他可不可以吃。

  “有一个月了,”许宁不大确定,“应该可以吧。”

  又问起子襟这边该怎么办,简商打字飞快:“摇醒她,自己点的食物,哭着也要吃完。”

  许宁:“……”又不是什么黑暗料理。

  他便推了推她,轻声道:“不舒服?要睡去床上吧。”

  小姑娘站起来,略略点了头,又拆了张暖宝宝贴好,爬到床上把自己裹了起来。

  “你的煎饼还要吗?”

  子襟摇头:“你吃吧。”

  许大人便坐在床头,摸了摸她的脸:“难受?”

  “还好,”子襟困难地睁开眼,“你春节和我回家吧,我们一起过。”

  许宁一时没有回答,他手上有子襟妈妈给的银行卡,并不知道该怎么用。

  天气又开始冷,冬天天暗得快,下午时五点外面已是一片漆黑,头很疼,一撑起身子就想吐。周围实在暗,没有一点人气的空间令人心生恐惧。

  子襟爬起来,跌跌撞撞去了厕所,扶着马桶,干呕了半天也吐不出来,反而是后脑勺,在一系列动作后变得又沉又疼。那里的血管开闸了一般,汩汩跳动,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

  “你去哪了?”她给许宁发信息。又拿了个体温计给自己量体温,38.2度。

  许大人不回,她便打电话问老妈,老妈不以为然:“让你多穿点衣服,非要臭美,着凉了吧。”

  “我有盖厚被子啊,来例假还贴了暖宝宝……”

  老妈打断她:“是不是又喝冷饮了,说了饮料不要喝,大冬天的吃什么凉的,自作自受。”

  子襟听着来气,任性道:“我明天不想考试了。”

  “什么?”老妈大怒,“补考只能算60分,这就想偷懒,又不是什么大病。”

  “考了也是60分。”她提纲都没背完,本想着晚上熬个夜就可以了,从来都是这么过来的,却不想突然生病。

  “让你临时抱佛脚,早干嘛去了?”

  “重点考前才划。”小姑娘很不服气,“上的和考的都不一样。”

  “不要找借口!”

  大大咧咧的声音冲击着鼓膜,子襟皱起眉,按着太阳穴挂断了电话。

  难道是感染?小姑娘左思右想,非常后怕。口交、经期,好像都在打擦边球。她早上还头晕,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她便给许宁打电话,等了一会儿那边才接,压低了声音,小小声问:“什么事?”

  “你在哪?”

  “图书馆。”又问,“要我带饭吗?”

  “亲爱的,”子襟难受地吸吸鼻子,“我好像发烧了,帮我买片退烧贴。”

  “感冒吗?”

  “不懂。”

  “你等我回去。”

  子襟又睡了过去。生病总是不开心的,童年阴影伴随着噩梦一点点侵袭着记忆。

  小时候一家三口挤在单位的家属楼里,她身体不好,发烧呕吐是经常的事。生病了总会被骂,爸妈常常在这时吵架,吵架内容涉及谁去买药,谁带她去医院。她也知道是给家里添麻烦,妈妈会拿着根针扎她指头,说是要放血才能好。

  于是,生病就是那暗沉沉的灯光,和灯光下细细的针头。

  似乎过了很久,灯被打开了,有一只手覆盖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摸,又把退烧贴贴了上去。触感冰凉,令人怀念。

  她睁开眼睛,许宁把被子推开,重新帮她量了次体温:“你盖这么厚的被子,不热吗?”

  子襟摇头,被窝暖洋洋的,甚至温度都偏高了,可她还是觉得冷,手脚冰凉。

  这次是38.9度。

  “我们得去医院。”许宁扶她起来。

  子襟不大情愿地推开他:“太远了。”

  她实在不舒服,一坐起来就想吐,校医院又很远,走过去太不方便了,还是躺在床上熬着好些。

  “我们打车去。”

  子襟摇头,她这么虚弱,大概率撑不到那个时候。外面的世界变得很可怕,她不愿意离开。

  床边放着提纲,小姑娘晕乎乎拿起来看,许宁给她倒了水,等了一会儿,她又扒着床沿干呕,但肚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