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还没忘曹昂消失的这段日子带兵去了哪里。
而且曹初给出的理由很实在。
“整儿如果真的与袁谭之女联姻, 那阿翁岂不是矮了袁绍一辈?”
本来曹操和袁绍是平辈的人呀!
曹操点点头,蹙眉思虑。
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他才不要矮袁绍一辈呢!
……
御史台。
曹初正在整理奏疏。
徐庶抬眼瞧她,随即叹气:“子劭啊。”
“嗯?”曹初不解,转头看他。
“监察百官的事,不必按照陈长文说的去做。”徐庶提醒道。
陈群是眼里不容沙子,可他们御史台却是按照汉律办事。
曹初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徐庶是在提醒她不要跟郭嘉对着干。
“我没弹劾过郭祭酒。”
天地良心,她什么时候跟郭嘉对着干了!
自从陈群走后,外面的传闻越来越离谱了,恨不得曹御史和郭祭酒之间隔着深仇大恨一般。
徐庶点头,继续提点:“你也知晓此次他立了大功,又素来受曹司空看重,若真与他结仇……唉,子劭啊!”
的确,袁谭和袁尚的反应,郭图和逢纪的反应,曹军一离开谭尚二人就反目的事,都被郭嘉预料到了。
在大多数人为眼前的胜利志得意满的时候,他却开口劝曹操退兵,并且陈言利害。
在看似氤氲着醉意的表象下,他很清醒。
要知道外面关于郭嘉行为举止的非议不少,在没有真正了解他的为人之前,作为友人的徐庶提醒曹初可以说纯粹是一片好心了。
曹初顿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把实话说出来,只是对他拱手行礼道:“多谢元直提醒,我一会儿就去找他‘讲和’。”
徐庶笑道:“如此甚好。”
……
事实上,曹初是临行前去跟郭嘉道别的。
“荆州那边没动静吧?”曹初问。
郭嘉微微摇头:“没有。”
虽然曹操这才没有南下打刘表,但这不代表曹操对刘表手里的荆州没有想法。
这块地方的确很重要,没人不想要。
如果能拿下荆州,不管是往南攻交州,还是往西攻益州,又或是往东攻扬州,皆是易如反掌。
曹初往他边上一坐,托腮看着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记得喝药,要多穿点衣服,阿翁马上就要北上,我这次没法随军,要照顾好自己,不许生病,不许熬夜。”
郭嘉揉揉她的发顶:“你这是跟谁学的?”
“是大兄,他每次都这么说。”曹初仰头蹭他的手心,“其实不用专程去一趟河内,司马仲达肯定是在装病。”
“你如何得知?”
曹初一本正经分析:“你看,他前几日才被河内郡守举荐为上计掾,可一到阿翁要征辟他的时候就得了风痹症,未免过于巧合。再者,他兄长的反应也很奇怪。”
最重要的是史书上记载过啊!
郭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取了坛酒出来,随口道:“子劭可从主公那得知定亲一事?”
曹初点头:“他说等破了邺县就定亲。”
毕竟这两人身份实在有点特殊。最近战事又频繁,只能等一切稳定下来之后曹操才放心。
酒封打开。
曹初眯眼,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不就是那几坛被她掉包过的蜜水吗!
郭嘉漫不经心地托住酒坛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喝下去。
曹初可劲儿盯着他,抿唇忍笑。
快喝呀!
而就在此时,不知是不是有意,还没凑上封口,郭嘉就把酒坛子放下了。
曹初正认真盯着呢,突然看到这一幕,莫名有种一口气喘不上来的错觉。
真可惜啊,就差一点点。
“子劭可知饯行酒?”郭嘉挑眉。
“知道。”曹初往案上一趴,失望地叹了口气。
片刻,她突然反应过来,一指酒坛子:“你不会要我喝吧?”
她喝不就露馅了!
郭嘉意味不明道:“饯行自然要饮酒。”
曹初犹豫着把酒坛子往他那里推了推:“要不你先喝?”
谁知郭嘉居然轻巧应了:“好。”
只见眼前的人一仰脖子,清润的酒液顺着喉结滑下,沾湿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