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忽然,被人领了出来,见了一个老道姑。
牛夫人神色恹恹的横她一眼,目露威胁。
花婵心中一惊,不知道何故,后来稀里糊涂的跟着那老道姑,莫名其妙的就出了顾府。
门外是一辆马车,老道姑带她上了车。
略问她几句话,花婵紧张的回答。
老道姑容色和蔼,大抵是她离了家后遇到的最亲切的人。
那老道姑笑道:“你不必紧张,问你几句话,你老老实实回答就好。”
花婵点了点头,不敢多言。
马车停在一处朱门前。
老道姑带着她,七绕八绕,转转折折走进了一个园子,花婵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多时已经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处。
恍惚间,见一处假山后,凉亭中,一个美貌女子。
那女子容颜清冷,临风而立,风姿翩然,有白日飞升的错觉。
花婵从未见过这样空灵幽静的女子,不禁被晃了眼。
目光呆滞,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人。
只听得那老道姑对那女子躬身施礼后,道:“公主,人带来了。”
花婵听得愣神,公主?
这气度,难道是清华公主?
花婵噗通跪了下来,小心脏快要被紧张不安极挤爆了。
她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这美貌女子正是清华公主,顾雁城之事,她早有耳闻,却不知详情,正好老道姑提到花婵人品尚且不错。
一念之下,便派人换了花婵来问话。
她见花婵战战兢兢,嘴角微扬,略一摆手,老道姑笑道:“公主叫你起来。”
花婵站起后,谢过公主,便低头不语。
清华公主转身坐在绣凳上,端起茶,轻抿一口。
老道姑吩咐:“你将雁霞观中之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公主听,不得隐瞒。”
花婵脑海中猛然浮现牛夫人警告的眼神,又看看清华公主,心中略一挣扎,便一五一十的将观中之事,说了出来,未有一点隐瞒。
她思路清晰,表述清楚,不填不减,将所见所闻一一叙说,更加真实让人相信。
她本以为清华公主要听的是顾雁城的事,便着重讲了些。
谁知,老道姑却皱眉道:“这些腌臜事,不用说的细致,只说最后几日发生的事。”
花婵忙遵照吩咐讲了后几日张未留到观中的事。
她从周遭的氛围中,隐隐察觉到,清华公主更关心的反而是张未留。
说完之后,老道姑赏了她一锭银子,花婵不敢推辞,谢过之后小心翼翼的收了。
老道姑觑着清华公主神色,向花婵道:“今日,能见到公主殿下是你的造化,你想到道观中修行,还是还俗归家?有什么心愿不妨请公主成全。”
花茶小心谨慎的看一眼清华公主,见她神色宁静。老道姑面容安详,似有鼓励之意。
她不过是牛夫人买来的孤女,无依无靠,无家可归,若不去道观修行,又能到哪里去。
想了想,便道:“奴婢无家可归,不知到哪里去,情愿到道观中修行。”
那老道姑点了点头,道:“不错,瞧着你便与道法有缘,将来或有大成,也未可知。”
说罢,伸手招来一个宫女,命她领了花婵下去。
花婵谢了恩,脚步虚浮轻飘,浑浑噩噩的走了下去,许久也不敢相信自己一个卑贱的奴婢,竟然能够见到皇家公主。
这份荣耀来的太突然,她承受不住。
自始至终她未听过清华公主说一个字,但那清冷睥睨的神态,却给她留下了一生都难以磨灭的印象。
花婵走后,老道姑叹了一声,道:“那花婵忠厚老实,留在顾府凶多吉少,能出家修行也算是她的造化,公主意欲将她安排到哪个道观呢?”
“不是显灵宫便好!”清华公主轻轻一句。
老道姑诧异,她心中对花婵颇有喜爱,正欲让她在显灵宫中。
清华公主目光幽深,声音轻灵,“顾雁城身边待过的,看着便想起那些污浊事,扰了心境。”
老道姑了然,低声应是,后来,便安排花婵到京都七星观清和真人门下修行道法,清和真人喜她沉静,对她倒另眼相看。
老道姑见清华公主神色端凝,问道:“公主留意那张未留,可是那人有什么不妥当?”
清华公主沉思一会儿,才道:“那张未留,我曾在父皇处见过,他医术了得,给父皇医治咳嗽,只是后来匆匆辞别,却带走了顾雁城,这其中怕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