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先坐下,占了一把椅子,宁绾多走几步,坐在了另外一把椅子上。
云彩很快被带过来了,被两个健壮的男子狠狠的推了跪到地上,凌乱的衣,凌乱的发,身上血迹斑斑,脸上青青紫紫。
手腕脚腕被白绫牢牢拴着,嘴中塞了一块乌漆麻黑的抹布,口不能言,只能不断的磕头。
给郑氏磕头,给宁绾磕头。
磕头时,衣衫散开,露出里面大片狼藉,掐痕,咬痕,血痕,一道道,连接成片。
不堪,不齿!
宁绾手指甲掐着掌心,面上寒冷。
母女连心哪,郑氏和宁婕祸害人的方法都是如出一辙。
动不动就坏人名节,毁人清白,她们就不怕,这样的苦痛和折磨,自己也经受一回吗?
郑氏发现宁绾的神情变了,她得意的扬了扬唇。
她说,“做错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尤其是女子,总会有千万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式教训她。何况还是阿绾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要是论起下场来,可比她壮烈得多。”
用云彩的下场来威胁她?
郑氏错了,越是这样的威胁,她越是斗志昂扬。
她巴不得,巴不得郑氏赶快设局,她会让郑氏知道什么叫撕心裂肺的痛!
保准比郑氏所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刺激得多!
她期待着,期待着郑氏的开始,期待郑氏迫不及待的摧毁自己,坠入地狱深渊。
“哼!”郑氏冷哼着,端起茶杯,手指拨开茶杯中的茶叶,小小啜了一口。
才道,“动手吧。”
话音一落,粗布麻袋罩上云彩的头,一点点盖过云彩的发丝,遮住那双含泪的眸子,挡住了那张稚嫩的脸庞。
人落入麻袋中,麻袋口栓紧,被人一脚踢到院子中央。
宁绾静静的看着,看着两个男子抄起长长的木棍,狠狠的打向麻袋。
麻袋快速的在地上滚动,带着痛苦的呜咽声。
随后,第二棍子落下去,是比方才还要痛苦的呜咽声,麻袋上已有鲜血浸染。
第二百零四章 变天
待麻袋中的人不再动弹,地上已是一大滩血迹,红得瞩目,血腥味浓烈得让人作呕。
郑氏扬手,让人退下,院子里只剩下她和宁绾两人,自然,还有一具尚未冰冷的尸体。
“是不是你做的?”郑氏望着宁绾。
一缕散发轻柔的拂过宁绾脸庞,雅青的秀发,衬托得肤色白皙,如玉一般精致。
一样的美丽。
只不过,从前是一朵娇嫩的水仙花骨朵儿,嫩生生的,一掐就断。
如今却是绽放开的曼陀罗,不仅会惹人注目,还碰不得。
郑氏是后悔的,后悔自己没有沉住气。
她不该过早的暴露居心,她若隐忍,就不会中宁绾的圈套,就不会被宁绾牵着鼻子走,就不会处于被动的地界儿,进退不得。
到现在,她只想回到从前的计划中去,像以前想的,留着宁绾,做一个慈祥的祖母,帮宁绾找一户人家。
把宁绾嫁出去,有的是办法慢慢收拾,没必要急在一时,惹得自己不得安宁。
只要让宁绾不得好死就行了,有的是时间。
宁绾两眼望着麻袋上不断往外边流淌的鲜血。
淡然的问,“什么是不是我做的?”
“小屋!”郑氏拳头握紧,唇齿间挤出几个字,“太臣的胳膊!”
“为什么要问我?”宁绾笑笑,反问。
不是她做的还能是谁做的?
明知道是她做的,那还有什么好问的。
“宁绾!”郑氏霍地站起,居高临下看着宁绾,她手指指着地上的血迹,阴狠狠的说,“你最好安分一点,如若不然,云彩,就是你的下场。甚至,你的下场比云彩还惨得多。”
“要是是我做的,得了那么多好东西,够我锦衣玉食过一辈子了,我为什么不一走了之,自由自在的过日子?虽不知那些被劫走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不过看祖母这么紧张,不惜让二叔动用下面的人去争夺,那箱子里装的东西,价值不菲吧,有了它们,我想怎么过活怎么过活,我为什么还要待在宁国公府,仰人鼻息,我是疯了吗?”
宁绾说完一番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说辞,揭开茶杯盖子,无比惬意的饮了一口,动作优雅,看不出半点慌乱。
郑氏想用云彩来杀鸡儆猴,吓唬她,真是可笑,杀人放火的事她都做得,还会害怕这区区的一条人命,一丈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