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洹笑,“蒹葭来了长陵国,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蒹葭猛然一惊,握着茶壶的手抖了一抖,下意识的看向宁绾。
认真看信的宁绾却是没有留意到这小小的插曲。
蒹葭松了一口气,看也不敢再看李洹,放下茶壶,规规矩矩的退下了。
宁绾看信,李洹也不打扰,等到宁绾把信放下,才说,“思官与韩长雪来往密切,韩瑜那儿一味的放任,可要当心是计。”
“韩瑜这人,真真假假,难以捉摸,她放任韩长雪接近我的目的,不得而知。不过韩长雪一定是可信的。”
“为什么?”李洹反问。
宁绾和韩长雪相识一个月不到,又不是一见如故的情分,为何要这么相信韩长雪。
宁绾说,“之前或许还怀疑,不过,阮小公子愿意帮韩长雪的忙,韩长雪便是可信的。”
“阮小公子……”李洹沉吟,抚摸上茶杯杯盖,说了句心里话,“那人遇事不惊,光明磊落,倒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若你是因为信他而相信韩长雪,我便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因为什么选择帮你,你也要弄清楚。”
“大概是因为母亲。”宁绾没有将她母亲的事情隐瞒,她知道什么,都说给了李洹听,尽管不是故事的全部,却也能明白,“阮大人对母亲是特殊的,母亲死了,阮大人心中必然难受,我回来了长陵国,代表的是母亲,哪怕只有一分的情分在,阮大人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韩瑜整死。阮小公子靠近我,除了阮小公子自己的计划之外,很大一部分应该是阮大人的授意。”
要不是这样,当计划有变的时候,阮升也不会鼓动着满朝文武对韩瑜施加压力,让韩瑜不得不妥协,放弃了宁绾和阮负的亲事。
“现下最要紧的事,应该是玉佩,只有将玉佩的用处打探清楚,才能弄清楚韩瑜的用意。再说了,没有玉佩,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瑶公主的女儿,韩瑜也不会给我身份。”
没有身份,就进去不得皇家的祠堂,便不可能得到世人的认可,更不可能借着皇室血脉的身份干涉朝政,将韩瑜的势力渗透,一步步瓦解。
“都说舅舅还在人世,我让明理试探过,却根本没有见到舅舅,是真是假,依旧是未知的。要想见到舅舅,只怕是需要借助正名的那一天。”
依照长陵国的规矩,如果宁绾拿来了玉佩,韩瑜承认宁绾的身份,进去皇家祠堂祭拜祖先的那一天,韩瑒若没有死,一定会出面的。
这或许是唯一一个可以见到韩瑒的机会。
“那么,玉佩……”李洹都不愿意猜测玉佩的去向了。能让宁绾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送出去的人,不是李延就是李南,是谁,猜测都不必了。
他只是问,“派人去取了吗?还要多久才能取来?”
宁绾愁眉不展,“我让陶柠去了,只是长陵国与泰安国隔了十万八千里,一来一去要耽搁许多日子,最快也要二十天之后了。”
但到底是没有用到这么长的时间,陶柠就回来了。
那日李洹应了韩长雪的邀约,前去清云寺了。
宁绾去阮府的途中碰见了回来的陶柠。
陶柠骑在马上,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宁绾,只是脸上的神情精彩得很,又是激动又是害怕的,让人看得心里郁闷。
不打算向宁绾复命,也不等宁绾开口询问,两腿狠狠一夹马肚子,竟是扬长而去了。
“该不会是途中出了什么事情吧。”蒹葭皱眉道,“陶柠这才出去三天时间……会不会是玉佩生了岔子。”
玉佩生了岔子,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因为玉佩是李南拿着的,若是玉佩出了事,李南也定然出了事。
可是陶柠的神情,根本就不是李南出了事,那么,只能是一个结果了。
宁绾瞬间觉得自己是心力交瘁了,她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是,事情总归是按照韩瑜设想的那样发展了。
“还要去阮府吗?”蒹葭问。
“走吧。”宁绾说。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还能怎么着。
只能是好好与阮府的打好交道,得了阮升的喜欢和阮负的帮助,好好的和韩瑜斗上一斗。
只是,想起来简单做起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