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眸却闪耀着比星辰更璀璨的光芒。
能击倒一个男人的疼痛,却只是让她的意识更加清醒。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经脉破碎的痛楚,暴走的内力不停地破坏她的经脉。
冰蚕蛊开始活跃起来,蚕食着她的血肉,一步步往心脏地方向爬过去。
血不停从她嘴角留下来,她嘴唇在痛楚之下哆嗦着,却硬是没有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我曾经以为,那个男人找到了。”
“他爱我、信我,他能舍命保护我。”
慕琼慢慢走过去,直到她跟凤景穹只有一步的距离。
她扯动嘴角,目光疏离地看着他,淡淡道,“但我今天发现,我错了。”
“不过幸好,我醒悟地不算太晚。”
“只要收了心,我还是我。”
一字一句,凤景穹听得清清楚楚。
他漆黑的眼冷得让人惊心,瞳眸似是要掀起惊涛骇浪,释放出的阴冷气息让云罗再不敢拉住他的衣服。
“景穹,第一次见面,我解了你的尽欢。”
“玉成寺,你救了我一命。”
”那日悬崖下,你冲下悬崖,背我上山。“
“出地牢,我救了太后。”
“马连坡,我刺你一剑。”
“刚才,你打了我一掌。”
“太后的解药,我会让人送到凤南皇宫。”
“一桩桩一件件,欠你的我还清了。”
慕琼看着凤景穹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冷淡,”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刀两断。“
”再没有什么关系。“
话毕,也不等凤景穹回话,凛冽刺骨的目光投射到一旁的云罗身上,话声阴冷。
”从来都是我坑人,没有别人坑我!“
”既然你敢动手,想必已经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了!“
慕琼表情森冷至极,已经遍体鳞伤地手臂当空一扬,瞬时,以她为中心,银针如梨花般射向云罗。
凤景穹眼睛瞪起,”牧悬!“
宽大的袖袍挥动,将倒在地上的云罗罩在了他的保护圈里。
慕琼冷冷一笑,心情波动下又抑制不住地呛出一口血。
银针落了一地,她随手抹去嘴边的血。
慕琼从来都是骄傲的。
就算是被伤害,她也是不可一世的琼楼楼主。
这一击过后,慕琼的内伤又加重一层。
痛楚清楚地传过来,她身板挺直,艳红的唇瓣冷冷勾起,甩过袖子,转身就走,头也不回一个。
凤景穹站在原地,漆黑的眼底再一次透出苍蓝色的光,扔下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云罗,如同展翅的雄鹰,伸手去握慕琼的胳臂。
”牧悬,你敢!“
你敢说一刀两断!
你敢离开!
就在他即将抓住慕琼手臂的时候,头顶上一声炸响,”臭小子!还不快松开我小徒弟!“
凤景穹眸色微冷,根本不去理会她,继续去拉住慕琼。
“我靠!”
“你这小子真当老头子不存在的啊!”
天枢发出噢的一声怪叫,凭空弄出一团团雪球,像是下冰雹一样往他脸上砸过去。
雪球来得又急又快,以凤景穹的速度居然也反应不过来,被砸得狼狈不堪。
冷峻的脸上落下了不少冰渣子。
就连眉毛上也沾着碎冰渣子。
他冷着脸,随手扫落头顶上的雪,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
感受到来人的气息,慕琼放松地轻舒口气。
她刚才本就是强撑一口气,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冰蚕蛊发作,凭现在的她根本抵抗不住。
幸亏,他来了。
凤景穹冷目看向对面的人。
天枢,百年前的江湖霸主,一身武功通天彻地。
但却在几十年前销声匿迹,归隐山林。
江湖上谣言不断,他却知道,这种武功臻至化境的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轻易死掉。
天枢已经一百多岁,却鹤发童颜,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
唯独一双眼,阅尽世间沧桑。
那是一双老者的眼睛。
天枢心痛地扶住慕琼,两指搭在她脉上。
慕琼的脉象已经完全紊乱了。
经脉多处损坏。
冰蚕蛊沿着经脉已经接触到她的心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