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和南越还打着仗呢,陛下有心了。”晓晓面露为难,“只不过,木瓜寒凉,有孕之人不宜食用,本宫势必要辜负陛下的一番心意。”
“贵妃也知道,陛下的心意吗?”
一声娇叱传来,屋内的宫女霎时跪了满地:“参见皇后娘娘。”
晓晓斜倚在榻上,含笑瞥向来人:“皇后凤驾亲临,还恕臣妾身子不便,无法下地相迎。”
“贵妃,你入宫以来,陛下对你宠爱有加,本宫也念你有孕在身,对你多番忍让。只是,你不该得寸进尺!”
尉迟薇这话说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头顶的凤冠都跟着花枝乱颤。
“臣妾惶恐,”晓晓随意摆弄着手中琉璃暖炉,头也不抬地问,“不知何事触怒了皇后凤颜?”
“昨日陛下在宫中宴请南越使臣,宾主尽欢。使臣中途离席,怎的就与你不期而遇,又是‘轻薄你’,又是要‘将你灭口’,惹得龙颜震怒,将使臣投入大牢?事后陛下反悔,想同使臣和解,使臣怎的就在牢中暴毙而亡!” 尉迟薇义正言辞地质问。
“皇后倒把臣妾问住了。”晓晓甚是无辜,“南越派了个好色而又短命之徒出使我华朝,关臣妾何事?”
“你不用跟本宫装傻。” 尉迟薇一招手,立刻有小宫女战战兢兢来到近前,“你且将昨日所见原原本本说出。”
“奴婢昨日经过御花园,见使臣大人独自走在湖边,步履不稳,正想上前相扶。贵妃……贵妃娘娘突然出现,搀扶住使臣大人,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使臣大人想将贵妃娘娘推开,娘娘却……却整个人贴了上去,还高呼‘救命’。陛下出现,娘娘哭诉使臣大人无礼,陛下便命人将大人押了下去。奴婢只见到这些。”说着,小宫女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陛下自幼习武,目力出众,亲眼看见本宫被人轻薄。你一个小小宫女,看得莫非比陛下还要真切?”晓晓绷着脸问。
“奴婢不敢,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小宫女拼命磕头,哆哆嗦嗦不住哀求,“娘娘饶命啊!”
“没用的东西,你先退下!” 尉迟薇斥退小宫女,接着控诉晓晓的“罪行”,“仵作检查过使臣的尸身,在他胸口发现了一枚银针。如今宫中谁人不知,贵妃的针法出神入化,而昨日唯一有机会对使臣下毒手的,正是贵妃你!”
“若使臣当真死于胸口银针,杀人还偏偏留下凶器,如此意图明显的栽赃陷害,聪慧如皇后岂可不察?再说,臣妾又为何要杀害南越使臣?”
“因为你知道,本宫的父兄多番斡旋,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次和谈的机会。你,根本不想我华朝与南越停战和解!”
“尉迟老将军和尉迟少将军乃先帝口中,我华朝的肱骨长城。连他们都抵御不了南越的区区数万‘雄兵’,臣妾一介宫妃,除了希冀二位将军向南越投降讲和,还能作何妄想呢?”
“你!”尉迟薇脸色一变,“你休要含沙射影,顾左右而言他!”
晓晓连忙补充:“臣妾没有怪罪两位将军私通外敌、卖国求荣的意思,割地求和,也是能力不济、不得已而为之的嘛,深表同情,理解理解。”
“雒晓晓!” 尉迟薇气得嘴唇发紫,习惯性地喝出声,“来人啊,给本宫掌她的嘴。”
晓晓仿佛没听见似的,抚了抚小腹,摇头叹道:“饿了,不想再听人聒噪,来人,给本宫送客。”
一班太监宫女面面相觑。
尉迟薇身侧的太监深吸口气,向晓晓的方向走来,被晓晓的贴身宫女拦住。
宫女轻轻摇头。如今的贵妃早已不是过去那个任人践踏的低贱宫女,绝非皇后能掌掴得了的。
太监突然抬手,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清脆的巴掌声接连响起,响彻整个殿阁。
“皇后教训自家下人,大可回凤仪宫去。”晓晓声音微冷,“本宫最讨厌听到巴掌声,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尉迟薇此时的脸色已经不是青紫二字可以形容。
晓晓捂着额头,倚在榻上,露出痛苦的模样。
几乎同时,“陛下驾到”的通传声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