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手指被霍王握得生痛,但晓晓还是很感激他给了她一个辩白的机会,如实答道:“回殿下,刚刚娘娘身旁的宫女花蕊,不知对娘娘说了些什么,娘娘突然举起发簪,狠刺向马腹,马儿才会受惊跑出。”
“一派胡言。”德妃呵斥,又撒娇般地看向皇帝,“陛下,如今连一个宫女都敢污蔑臣妾了。”
“是不是胡言,看了就知道。”霍王放开晓晓,大步走到被制服住的惊马前,弯身检查马腹,果真看到一道深深的血痕,“父皇请看,这就是证据。”
皇帝细细查探着马腹上的伤口,不发一言,不辨喜怒。
德妃朝一旁的花蕊使了个眼色。
花蕊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请陛下赐罪。”
皇帝瞥她一眼:“你有何罪?”
花蕊颤声道:“今日娘娘上马前,奴婢明明曾见到一个宫女,在娘娘的坐骑前鬼鬼祟祟,奴婢没当回事。现在想来,一定是那宫女划破了马腹,蓄意谋害娘娘。奴婢失察,差点儿害娘娘出事,奴婢有罪。”
“你可看清是哪个宫女?”
“就是她!”花蕊指向莫怜。
德妃宫里的几个宫女立时上前,将莫怜制住,其中一人在她身上四处搜索,很快就搜出了一支带血的发簪。
花蕊厉声逼问莫怜:“人赃并获,你还不认罪?为何要谋害我们娘娘,是受何人指使?”
莫怜百口莫辩,只是不住摇头:“奴婢冤枉,这簪子不是奴婢的。”
一旁的晓晓这才看明白,德妃这出苦肉计,原来计中有计。
先利诱她到其身边伺候,以拉拢太子,见她不愿,便掐准了皇帝到来的时间,用惊马陷害她,霍王要查马腹,正中德妃下怀,因为花蕊早就将簪子塞到了莫怜身上,而莫怜偏偏与良妃关系密切,德妃的最终目标,自然就是——
“陛下,这个宫女叫莫怜,是乐舞司的宫女,精通音律,深得良妃姐姐喜爱呢。唉,臣妾不敢妄加揣度。想来,臣妾年纪轻,又得陛下怜爱,或许无意间得罪了良妃姐姐和霍王殿下,让她们母子心存芥蒂,以至于常常针对臣妾。这次,甚至想要臣妾的命。臣妾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说着,德妃一脸凄然地低下头。
皇帝面色阴沉,一步步走到了晓晓和莫怜面前:“朕再问一遍,事实到底是什么?”
莫怜深深叩首:“奴婢真的不知,簪子不是奴婢的。求陛下明察。”
轮到她了,晓晓正准备拼着一死,将德妃和花蕊主仆二人的这出苦肉计拆穿。
不料,眼前突然一黑,熟悉的不好预感,让晓晓下意识地护住身侧布袋。
不能睡!她告诉自己,再给她些时间。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响,意识在迅速流失。
这次她可能会死吧,就是不放心莫怜和大仙儿。
她求助般地望向一旁的太子。只见太子剑眉微蹙,捂着鼻子,很有预见性地向后退了半步。
果真想多了啊,那个高高在上、酷爱清洁的太子殿下,又怎会愿意帮她?
意识彻底消失,她一头栽倒向地面。
却一头栽进了太子怀中。
最后关头,太子终是迈前两步,及时弯身抱住了昏睡过去的她,还不着痕迹地将布袋里的大仙儿,藏进了他那干净到一尘不染的衣袖里。
第16章 一进大牢
晓晓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伸出手,几乎看不清自己的五根手指头。
鼻间充斥着阴冷潮湿的气息,一阵阴风袭来,颈上的毫毛都跟着不自觉地竖起。
她记得如今是炎炎夏季啊,这里却阴气逼人,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难道说,她已来到阴曹地府,彻底告别了烟火人间?
耳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大仙儿?”随身的布袋不见了,难道大仙儿自己跑了出去?
她试探着摸索向声音的来源。
“老鼠!”一声惊呼随之响起。
她终于确定,发出惊叫的是莫怜,而刚刚从自己脚边窜过的,只是大仙儿某个的“远房亲戚”。
“莫怜。”她摸索着握住莫怜冰冷的手,安慰道,“别怕,老鼠而已,我在这儿呢。”
“晓晓,”莫怜带着哭音道,“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