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关键时刻,她竟下不去手,脑海里全是轩辕佑的脸,和邱前辈那句“悔不当初”。
她决定暂时放皇帝一条生路。
“陛下这几日失眠,奴婢会用针,助陛下入睡。”
银针落下,皇帝果然陷入晕厥。她打算以此骗过太傅,救出父亲。
没想到轩辕佑突然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在他耳畔轻声道:“陛下没事,我父亲就在行宫中,被太傅的人控制着。你配合我演场戏……”
太子突然厉声质问:“雒晓晓,孤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父皇?”
“殿下误会,陛下只是睡着了。”她高声解释。
“孤亲眼见你用银针暗害父皇!”
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晓晓趁机逃出皇帝寝宫,一路来到茶室。
“太傅,我已成功给皇帝下毒,令他昏迷。不知怎的,太子突然冒了出来。我现在就要带父亲离开这里!”
“姑娘莫急。老夫已命人将何兄转移。之后只要你按照老夫的吩咐行事,自然能见到你父亲。”
太傅好整以暇应道。
“你,”晓晓指着他,“你怎可过河拆桥,言而无信?”
“老夫说的是,你杀死皇帝才能将你父亲带走。如今你只是下了毒,结果如何尚未知晓,万一你在皇帝面前倒打一耙,老夫这把年纪了,怎么也得留个后招不是?”
晓晓冷笑着点头,一个箭步逼近太傅,紧紧掐住他的脖子:“太傅一把年纪了,若想活命,现在,就让人送父亲到行宫外与我会合!”
太傅的随从们纷纷持剑围了上来,与她对峙。
“晓晓。”声音清冷,来的竟是雒舟。
“师父?”他怎会来行宫?
“不必与他们周旋,我已救出你父亲,他现在很安全。”雒舟淡淡道,“先离开这里。”
“呵,”太傅突然轻笑出声,“姑娘手下可再用力些,送老夫安然归西。倒是你父亲,常年服用配方只有老夫知道的特制药散,早已药瘾难除。没了老夫的药,纵使活着,他也只会生不如死。”
“怎会?”晓晓错愕地望向雒舟。
见雒舟一脸悲悯,她知道,太傅没有撒谎。
“那就用配方,换你的命。”她掐着太傅的手加重了力道。
“不换。除非你答应为我所用,否则,就算你能杀了老夫,打败老夫这些随从逃离这里,也救不了你父亲!”太傅态度坚决。
两人都狠狠地瞪着彼此。
这是一场博弈,谁先妥协,就输了。
对她来讲,输了也没什么不好,发正,她终究要杀皇帝报仇的,就算遂了太傅的意,至少,她能救下父亲。可为何,心底会如此挣扎?
她闭上眼。再睁开眼时,目光坚定,已下定决心。
她挟持着太傅向外走去:“师父,咱们走。”
随从们顾忌着太傅的安危,不敢靠近,一路小心翼翼跟着她和雒舟。
她突然大力将太傅抛了出去,自己同雒舟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父亲,”晓晓跪在何云天面前,“女儿不孝,父亲受苦了。”
何云天此刻正抱成一团,被药瘾折磨得神志不清,见了她,只是不停追问:“有药吗?求求你,给我药!”
晓晓心中一痛,看向雒舟:“师父,我想为父亲施针,试试能不能祛除药瘾。还请师父助我。”
雒舟面露不忍:“为师所知的针灸之术,并无祛除药瘾的功效。”
她何尝不知:“不试试,我不甘心。”
“皇帝的头风病,即使是为师亦无计可施。你却能凭邱卓传下来的针术和你自己的摸索,找到治疗头风病的方法。自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信你。”师父难得地鼓励她。
她定了定神,开始在何云天身上施针。
何云天的眼神渐渐清明:“你是,素衣?”
他竟认出了她。
晓晓眼圈一红,唤道:“父亲。”
“好孩子。”何云天含泪握住了女儿的手。
他目光转向雒舟,很是惊讶:“雒——”
“何先生,在下雒舟,是素衣的师父。”雒舟打断他。
晓晓好奇地问:“父亲以前认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