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祁宁是真的忍不住了,抬手就拿茶盏向魏溯的脑门砸了过去,魏溯早对他有所防备,却也没料到这么快他又出手了,防不及被磕出半脸的血。
魏溯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他才融城呼风唤雨,还没有什么人敢这么对他,今天却是什么都遭受了,一口气血提不上来。
祁宁垂着眼眸看他,“你还有话要说?以本殿之见不如省省力气,提不上气是不是很难受?本殿这就送你去死。”
魏溯咳得死去活来,终于勉强说出一句话:“你凭什么随便杀我!”
“本殿杀你是你的福气,一般人没这福气,你们魏家祖上一定是积了不少德,才让你这个孙子走运。”祁宁像是自我证明一般转而看向身边的心上人:“昭阳,我这辈子没杀过多少人,也没有随便杀过人。”
若连杀人都要他亲自动手,养着的那些死士要什么用,还要右预随伺在身边做什么。昭阳懒得跟他废话,眼瞧着魏溯就要被活活气死了,他倒是还有闲心跟她扯些无关紧要的。
魏溯气得吐出一口血,他已经推断出男子的身份,当朝的太子,可太子和女帝分明势同水火啊。
十一觉得这个叫魏溯的真傻,其实惹了陛下也没什么,陛下总归不会让自己吃亏。并且在陛下眼中,魏溯也就是个平常百姓,故而对魏溯那点心思,不见得就会要了他的命。可谁叫魏溯命不好,偏偏碰上太子殿下,他就是有那点龌龊的心思叫太子殿下看出来都别想活,更何况还肖想对陛下动手动脚,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
手里沉甸甸的游家大小姐睡得香,不知道这位行事大胆的游小姐到底是故意算计好的,还是歪倒正着。若是刻意算计,这招可真是高啊,反正被太子记恨上了,魏溯就别想什么婚事了,有没有机会活命都有未可知。若是歪打正着,游小姐的命可真好。
“你身为当朝太子,岂可随意杀人,这是草菅人命!”
祁宁笑了笑,道:“草菅人命?亏你想得出来!你在魏家庄就没读过书?没学过梁国律法?觊觎女帝是什么罪!不诛你魏氏九族已是仁心之举!游老先生莫非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才看上你这么个蠢女婿!听闻魏家祖上也是出过几个京官的,到了这几代却是越来越不堪用。本殿看到你,便晓得为何不堪用了。本殿杀你不过动动手指的事,莫非你以为本殿身为太子还要跟你讲些道理?”
魏溯不想死,血淋淋的脸颊,恐怖至极,张嘴道:“我若未曾回客栈,随性的侍从必然担心我的安危寻到这薄情馆来。薄情馆虽是声色场,里面若死个人,绝非轻易能糊弄,我父亲定当查出凶手。”
祁宁冷哼一声,耐着性子让他瞑目,“即便你父亲真有能耐查到本殿的头上又能如何,他敢告本殿么?”又忽地道,“既如此,本殿也不留这个后患,索性将魏家庄一同灭了省心。左右也不过多几条人命,本殿不在乎。”
“你——”魏溯又气得吐血,他当真没有想到,太子如此狠辣,竟要灭他满门。
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你引以为傲的资本在别人的眼中却一文不值、不堪一击。
十一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心想太子殿下不亏是实力派。以及,其实殿下也不用再出手了,这个叫魏溯的,已经被气得差不多了。
可是殿下你当陛下是摆设么,定生论死这种事,陛下说了才算好吗?
你还要灭人家全族,这事又是你说了算的吗?
等等,她家陛下怎么不发话了?
十一把眼神转到昭阳身上,才发现她家陛下竟然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太子殿下,眉梢间似乎生出点笑意。
这叫什么?莫非是看太子殿下折磨人,竟察觉略有几分风采。
十一凌乱了,她不懂。
总归她只明白一点,太子殿下在某些情况下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以后没事不要跟他硬碰硬,陛下说的对,她的经验及能力还远远不够。
昭阳有点渴了,手正要动身前的杯子,却见祁宁及时地按住她的手,一本正紧的道:“这里的东西脏不要碰,你渴了,咱们这就回去。”
昭阳却笑着道:“方才阿纭喝的也是这个,她喝得,我如何喝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