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自责和内疚,彻底把米盈盈击跨,在她一边打自己,一边念着自己错时,猛的站了起来,就要往那霞江冲。
米莳三惊骇的心都快窒息了,刚发出一声:“不要!”
那胖和尚就大步流星的把米盈盈提溜了回来:“嗳,我说你们娘仨这是要干嘛呢,找着人就好了嘛,何苦一个个都要死要活的。”
左氏被米盈盈这一吓,脸色欻的一下就白了,下意识的就腾出手去抱米盈盈。
“盈盈啊,我的盈盈啊,老天爷,你就给我们一条生路吧……”悲从中来的左氏,越想就越是控制不住,那决堤的眼泪,疯狂的往下落。
她这一生,本就命苦,好不容易以为自己遇见了良人,可没想到,米庆生失踪了,丢下她这孤儿寡母,当牛做马的备受磨磋,刘氏以婆婆身份,欺辱她也就罢了,可如今变本加厉,不但不分青红皂白,还要她两个女儿的命,这样的生活,那里还有希望可言。
绝了盼头的左氏,这一刻那是生机全无,眼若死灰的也盯住了霞江。
米莳三看到这一幕,心里尖叫不好,这是给绝望魇住了。
“娘,姐姐,你们不要这样,娘!!!”米莳三大喊,可奈何身体太虚,那怕用尽力气,也有如蚊呤。
了空师傅皱起眉,运起佛门狮子吼:“呔!都给我醒醒!”
如醍醐灌顶的断喝,震着左氏娘仨振聋发聩,顿时就从疯魔中清醒了过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左氏泪流不止,因为护不住亲生女儿,她心里确实是痛。
而米盈盈两眼一黑,直接就昏了过去。
“女施主,你刚才是被魇住了,还好贫僧当机立断,用我佛门的金光狮子吼,这才把你们母女三,给震清醒了过来,善哉善哉。”
听着了空夸张的说词,米莳三在心里给了他一个白眼,狮子吼就狮子吼呗,还非得加个金光狮子吼,再说了,她从头到尾都没被魇好吧,只是提不起力气吼人,也提不起力气把人打醒。
左氏悲凉的抽泣,软瘫在地上,死死的抱着盈盈和莳三,喃喃的道:“了空师傅,求求你,大慈大悲,救救我的女儿吧。”
了空看这娘仨,也确实可怜,尤其是米莳三,从头到脚处处都染着血,又只有七岁,那小身子板,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侧隐心一动,便主动将人抱了起来,统统领回了跃子岭的破庙。
“娘,奶奶把我丢到乱葬岗,那是想要我死,您和姐姐跑了出来,索性咱们就逃吧。”
了空在旁边捣着草药,听米莳三这一开口,就吓了一跳。
左氏也惊愕的忘了哭,下意识的道:“莳三你说什么啊。”
“我说,我们逃吧,在哪都是活,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米家,她是真不想再待了,那就是个蛇窟狼窝,早晚有一天,会被刘氏吃的连骨渣都不剩。
了空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小施主,你可知道名牌和户籍?”
咯噔,米莳三目光暗淡了下来。
是了,这大燕朝地大物博,也算是民风开放,可律法却及严,尤其是那些闻之丧胆的酷刑,根本就让普通人不敢造次,其中就有,若无名牌户籍者,一律发现,便充当溅奴的法则。
这名牌户籍,也就相当身份证,在大燕行走,那就必须要有名牌。
而这的人,也分了三六九等,其中就有士农工商奴,五种户籍。
士为官,农为民,工为艺,商则不用多说了,排在商下面的奴,则是最溅的户籍,可以当畜生一样买卖,一朝为奴,就世世代代皆为奴,这里面的苦楚,那是不足以外人道的。
通俗的说法,就是为奴者,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就是死了,也无人问津,更不足轻重。
“是啊,莳三,咱们的户籍都在你奶奶手里,那能到处乱跑,对了,我得赶紧回去,要不然你奶奶就会去里正那里,给你销户了。”想起这个,左氏又急的方寸大乱。
她女儿还没死,就绝不能给销户,否则的话,一旦没了户籍,就要被官家抓走,充当那最底层的奴隶,她不能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拣回一条命的女儿,又死一次。
了空摇了摇头,这米家村是他化缘的地盘,所有人自然都认识,左氏的可怜,他当然是知道的,可他一出家人,还能怎么着。